刺史府一共有三扇门,中间的大门,两侧的小门。
大门大概有将近两丈宽,一丈高。
涂抹了红色的颜料,配合厚实的木板。
极有气势,给人很强的压迫力。
村长和秦大胆几个人来到大门外,目光在大门和几个衙役之间来回巡视。
他们刚刚说的豪气满满,此时却是有些怯场了。
终于迫于生计,秦大胆还是上前,鼓足勇气,向衙役询问能不能见见江波。
“你们要找刺史大人?你们是什么人?”
秦大胆随即表示自己是锣鼓村的人。
几个衙役闻言,都诧异的看了过去。
“不像啊,不是说锣鼓村的百姓很惨吗?你们看着都挺好的。”
村长立即掏出了他的村长文书,“官爷,我们真的是锣鼓村的人,我是锣鼓村村长。”
“嗯,行吧,等等啊。”
衙役看了文书,随后便有一个人进去通报。
村长和秦大胆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虚,不确定江波是否会见他们。
片刻后,衙役迅速跑了出来,看了眼村长一干人,“快进去吧,切记得礼节。”
村长急忙点头。
于是在衙役的带领下,村长秦大胆一干人来到了刺史衙门大厅。
村长眼尖,率先看到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好看的男子。
他想着刺史大人那么大的官,应该不是一个小年轻吧。
随后又觉得刺史大人必然会自持身份,不会先等着他们,这个年轻人应该是刺史大人的心腹,率先过来跟他们通气。
想到了这里,村长紧绷的心缓了缓。
实际上,他也紧张,他其实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说辞。
毕竟他们有手有脚,找不到活,就来找官,那未免强人所难了。
幸好这一次面对的不是官,他可以缓一缓。
“这位就是刺史大人。”
衙役低声介绍,随后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村长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波,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又好看的人,就是刺史大人。
其他人也愣在一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村长回过神来,急忙扯了一下身边两个人的衣服,随后率先跪了下来,“草民拜见刺史大人。”
其他人纷纷下跪行礼。
江波一笑,“都起来吧,你们寻我可有什么事?”
村长暗暗觉得江波虚伪,明明知道他们的来意,还假装不清楚。
不过好像当官的都是这样。
村长随后磕磕绊绊的把自己的来意告诉江波,最后说道:“请大人为草民等人想想办法,我们锣鼓村做锣鼓两百余年了。”
“大家伙没有其他的技艺,又没有田地。”
“草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过来麻烦你。”
江波点点头,“好,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村的村民干活可勤快踏实?”
“这是自然,我们村的人都是能吃苦,愿意好好生活,好好做工的人。”
江波拍了拍手,“那行,本官有一个合作项目,正好需要人手。”
“你们村的人愿意过来上班,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三百钱一个月,男女不限。”
三百钱绝对算是高工资了。
像是他们村旁边的镇子,一个月也就两百钱,只有去相州才能干三百钱的活,还不是小二伙计这样的工作,而是稍微繁重一些的活。
更让秦大胆他们兴奋的是男女不限。
这可真是太好了。
以前他们做锣鼓,男女都可以做,只是需要劈木头的时候才会专门让男人干。
但村子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教条,绝大多数女子都要干活赚钱。
要知道如果去相州干活,只有少数像是洗衣,或者是刺绣这样的活会给女子做。
但这样的活耗时长,工钱却极少,不划算。
村长闻言,激动的问道:“大人,女子也是三百钱吗?”
江波点点头,“那是自然,女子同样是人,为什么不能领三百钱。”
村长觉得江波这一句话有些怪,但是他没有多想,“好,草民……草民……”
他没办法表达自己此时的激动之情,随后跪了下来,啪啪啪的给江波磕头。
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江波点点头,随后说道:“我来到相州不久,但在相州也有不少敌人。”
“你们一路上过来,想来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那些话都不是我安排的,这样的话语对我并无好处。”
“我希望你们记得这一点,莫要觉得我在利用你们。”
“我的项目,要求会比较严格,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村长等人闻言,急忙表示自己一定记在心上。
“好,你们回去吧,五天后就在汲郡县城大门口,我的人会在那里领你们去我的超级果园。”
不久后,村长一干人离开了刺史府。
一名青壮说道:“刺史大人年轻又好看,一看便知不是那些满肚子坏水的贪官,那件事一定是我们错怪了他,并不是刺史大人邀名,而是有人故意诋毁他。”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纷纷表示江波被他们冤枉了。
秦大胆没有想那么多,他更多的是想着怎么安排家人。
如果他和他娘子一起去干活,那家里就剩下两个老人和三个小孩了。
幸好他最大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可以帮着干活了。
这样的话,他们家能出两个人,一个月就是六百钱,比之前做锣鼓还要多一百钱。
其他人很快也忘记了江波的事,有一名青壮高兴的说道:“我家可以出八个人做工。”
这个青壮家里有四兄弟,都结婚了,还未分家,小孩给老人带,那就是八个人做工。
其他人闻言,倒也没有羡慕,毕竟这样的情况下,分开算也没有太多。
倒是村长眯起了眼睛。
他和他婆娘,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能干活,这就是五个人的工钱了。
这样算来一个月一千五百钱,一个年就是一万多钱,干几年彩礼房子不都有了吗?
他一个儿子十七岁,一个十九岁,女儿十六岁。
虽然他是村长,但家境只能说相对宽裕,以前娶媳妇也不是不行。
但他大儿子看上了镇子上的一个女儿家,人家嫌弃他们家不行。
所以一直吊着。
现在总算是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