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相州城外崔家堡,气氛也不错。

在崔家主宅后花园,崔圣宇和崔圣诚两个堂兄弟正在对饮。

崔圣宇本来不怎么看得上崔圣诚,而另一方对其也是差不多的感观。

这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实在是有大喜事。

崔圣诚激动的说道:“江波一直自诩是仁义之人,这一次锣鼓村足足有六百余人,我看他怎么养活?”

却是锣鼓村村民失业,老百姓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众人干脆来相州城寻江波求解救之法。

从锣鼓村到相州,足足需要两天的路程,这锣鼓村的代表刚刚赶到汲郡,还没有进入相州城,崔家就收到了信息。

在崔圣诚和崔圣宇看来,这可是又一道难题。

之前刺史府一群老鼠屎,把府中的存粮贪污的差不多了。

现在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江波救济锣鼓村的村民。

再者锣鼓村的村民有手有脚,只不过是暂时失业,你就给救济粮,这也不符合规矩。

可以说江波救人,没能力,而且会被找话柄。

江波不救人,那之前宣扬的所谓的大仁大义就是虚假信息了。

崔家张家经历了上一次的事,对于吹捧江波,他们早就轻车驾熟,就等着江波丢人现眼呢?

现在整个相州城都在传扬锣鼓村的惨状,好像村民已经饿死了大半,还有小半也齐齐饿晕了。

在崔家张家的渲染下,相州老百姓都相信他们仁慈有能力的刺史大人会帮助锣鼓村的村民。

崔圣宇点了点头,“你看到了吧,只要江波还在相州,那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他执政一方,处于明面,天然就是战略劣势,而我们可以随时随地的出击,只要抓住机会即可。”

崔圣诚还是不习惯这个堂弟这样嚣张的,居高临下的态度。

不过他今天心情好,懒得跟崔圣宇计较。

就在此时,有一名仆从匆匆赶了过来,他低声对崔圣诚说了一句话,崔圣诚脸色大变。

崔圣宇问道“怎么啦?”

“我阿爹刚刚派那个小子告诉我,我们不能大意,江波虽然自己很难养活那五六百村民,但是他可以搞募捐,或者是请城中的有钱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助锣鼓村的村民。”

崔圣宇闻言,脸色凝重许多。

“伯父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自然要重视。”

“换成是其他地方,说不定真的可以让江波这样糊弄过去,但是相州可不一样,相州所有的有钱人,大地主,哪个不是与我们崔家张家有着密切的瓜葛。”

“为表慎重,这一次便由你我亲自走一趟,每一家每一户都不放过。”

崔圣诚还未反应过来,“去干什么?”

“自然是阻止他们帮助江波。”

崔圣宇缓缓说道:“一共有四个不。”

崔圣诚心中非常不爽堂弟来指挥自己,奈何他脑袋没啥主意,只能老实听着。

“第一个不,就是不提供银钱给江波,不管是义卖,还是募捐,或者是其他形式的借贷,相州所有的有钱人不给江波一分一毫。”

养五六百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有钱人家自己花销大,看起来很大方,经常呼朋唤友。

但让他们无缘无故养五六百人,他们肯定不愿意。

因为这五六百人,一天的消耗只有就是一千五百钱,一个月就是将近五万钱。

谁能经得住这样花钱啊。

崔圣宇相信江波自诩仁义,但必然也不愿意拿出自己的财产也养这些锣鼓村的村民。

而且他也不相信江波有那么多钱。

当然当官的都喜欢空手套白狼,所以不能大意,万一江波搞一个募捐义卖。

那不仅仅拿到了钱,还得到了名声。

因此他要亲自去告诉那些财主有钱人,不要给江波一分一毫的钱。

崔圣诚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第二个不,不要给江波任何田地,不管是租借,还是售卖,赠送,都不要给江波任何田地。”

这锣鼓村的村民之所以要制作锣鼓为生,就是因为他们村子的田少。

这万一那个头脑发胀的家伙给了锣鼓村村民田地,这些村民有田地可以种了,那还需要担心啥呢?

像是张家崔家,拥有的田地数以万亩,他们根本不担心没有田。

如果他们愿意做善事,随随便便均出一些,就足够锣鼓村的村民过日子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第三个不,不要跟江波有任何生意上的接洽,不要帮助江波招聘那些村民,不要雇佣村民有佣工,所有锣鼓村村民不可在相州城讨生活。”

锣鼓村的村民就是没有工作,所以过不下去,如果这些村民有了工作,那么自然能过日子了。

相州虽然比不了扬州杭州这样的大城市。

但是地处中原,人口众多,商贸发达。

如果那些商户真的要多聘请一些工人,也不是不可以。

而现在崔圣宇就要让相州所以的商人都不配合江波。

这样的话,江波没钱没地,又该怎么安置那些人呢?

“第四个不,最近不要跟江波有任何联络,不要让江波可以借助我们的名声,不要让江波倒打一耙,把安置锣鼓村村民的任务交给张家崔家,或者是相州的商户。”

“我们要坐实这个事件要由江波来解决,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崔圣诚闻言,目光都变了几分。

原本他觉得整个堂弟就像是孔雀一样,老喜欢显摆。

此时他方才觉得自己相对于堂弟来说,他就是一个纯洁小白啊。

而崔圣宇是妥妥的坏种。

想到自己以前小看崔圣宇,他不禁有些后悔。

他暗暗决定以后少跟崔圣宇争执,免得给这人阴了都不知道。

“如何?听明白了吗?”

崔圣诚急忙点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出发,现在就办。”

话落,他便朝崔圣宇点点头,便匆匆离开了。

此时崔圣诚才觉得自己不是崔圣宇的对手,但似乎崔圣宇不是江波的对手。

那么他和江波岂不是差距更大。

想到这里,崔圣诚有些失落,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留在相州,还是外出游历一番,增加见识,两三年后回来再与江波一争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