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暗,风雨欲来。

从虔州前往漳州的官道上,一队两百余人的车队,缓缓前行。

在其中一辆马车上,坐着江波和郑容容。

就在一天前,江波接到了朝廷的圣旨,表彰了他设立江河救援队的想法,然后让他去漳州查一个案子。

身份是朝廷四品巡查,在漳州他代表朝廷,可调派一切人手。

于是江波第二天,便带着郑容容以及一干护卫前往漳州。

这一次随行的人除了江波一系的人,还有李泰以及一干手下。

其中就有杨忠,富平徳。

李泰自然也听说过漳州的五人连环杀人案。

这个案子在大唐广为流传。

他之所以过来,就是想要看一看能不能立功。

之所以带着杨忠,自然是因为杨忠用的顺手。

而之所以带着富平徳,则是因为富平徳这个家伙虽然是一名插花师,但是一向志在当官,对于刑名之学也颇有研究。

他就带上了富平徳。

此时江波和郑容容的马车在前面。

李泰的马车在后面,李泰坐在马车上首,富平徳和杨忠坐在他侧边的位置。

这辆马车非常豪华。

富平徳举着酒杯,倒了一杯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随后说道:“你们说说,关于漳州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见解。”

漳州这个五人连环杀人案,在大唐非常有名,这刑部,大理寺的高手都没办法。

如果让自己侦破了,必然可以引来轰动。

这便是李泰跟着江波去漳州的原因。

李泰之前跟着江波在东湖县,以及刚刚来到虔州的时候,就遇到过大案要案。

他心中有一种直觉,那便是江波必然可以侦破这个案子。

他现在不是担心能不能侦破的问题,而是担心能不能抢在江波之前侦破。

富平徳看不起杨忠,觉得杨忠不过是一个粗俗的人,说不定都没有读过两年书。

这样的让,能干啥呢?

当然杨忠是老人,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谦逊的望向杨忠,一副和谐互助的模样。

杨忠自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的确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家兄长就在长安当捕头,他耳濡目染,也是有几分见识的。

面对李泰的忽然发问,他并不紧张,而是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殿下,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案子绝对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做的。”

“这是人为的连环杀人案。”

李泰点点头,“是的,父皇,以及刑部,大理寺为什么不断安排人去调查,不就是要找出凶手吗?”

杨忠接着说道:“属下看过案卷,也向一些漳州的商人打听过这个案子,他们都说的非常邪乎,好像是这个案子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是属下觉得,这个案子其实很容易,比如可以通过房顶离开。”

“比如这个凶手当时就藏在房间,后面人多的时候,直接混出去了。”

“还有就是这个案子的证人说不定集体撒谎了,他们看到了真凶,但是故意说没有看到,说门窗锁了。”

杨忠这些推断,其实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毫无疑问太散了,没有一个核心。

李泰皱眉,“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重新审问那几个证人,监视屋顶的情况。”

杨忠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富平徳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杨忠。

原来这个狗腿子也不一定就是阿谀奉承,啥都不行,就会拍马屁的人。

杨忠说的推断,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李泰点点头,最后杨忠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比较满意。

“富平徳,你觉得呢?”

富平徳一笑,整理了自己的想法,随后说道:“杨兄刚刚的说法,属下也是认可的。”

“不过属下有两点想要补充。”

“第一就是这个案子,过去已经快半年了,这期间,漳州府衙,江南道,大理寺,刑部都安排了不少官员去调查。”

“属下觉得去调查的人必然不会是无能之辈,但他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说明这个案子应该非常奇妙,凶手用了我们不知道方式,非常神奇的方式,杀了人,然后溜走了。”

“第二就是这五个被害人据说没有任何联系,凶手也没有继续犯罪了。”

“属下觉得凶手要么离开了漳州,要么就是最近半年遇到了大事,比如受伤了,比如父母死亡,正在孝期。”

李泰想了想,觉得富平徳说的话挺有道理。

他随后说道:“这一次朝廷非常关注这一个案子,我其实并不担心我们不能破案,我觉得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必然可以破案,我更加担心的是妹夫会比我们更快的找到凶手,这样的话,我们就白忙活了。”

富平徳闻言,心中有些诧异。

江波插花厉害,绘画厉害,难道这破案也非常厉害吗?

“县公于断案之道,颇为在行吗?”

李泰点点头,“我妹夫可以说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他学什么都非常快。”

富平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杨忠此时说道:“殿下,我们可以提前安排人去漳州,早一步的打探现有的所有线索。”

李泰眼珠子一转,“好,这是一个好办法。”

片刻后,杨忠和富平徳离开了马车。

李泰一个人坐在马车上,他喝了几杯葡萄酒,忍不住的有些醉意,随后便靠在桌子上睡了。

在睡梦中,他来到了漳州,随后以敏锐的目光,找到了这个案件的种种线索,随后找出了真正的凶手,震惊大唐。

李世民对他很满意,而李承乾则是一脸绝望和沮丧。

这个梦非常完美,让李泰几乎不想醒过来。

他后来才回过神来,猛的抬起头,随后掀开窗户,望向窗外。

他们来到了一处大山之间,四周都是高耸的大山。

这山太高太大了,甚至挡住了太阳。

让群山之中的人,感觉分外压抑。

就在此时,一阵哭叫声响起。

“啊,老头子,你死的好惨啊,天杀的狗贼,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却是前边有一名老妇人领着三个小孩正在一座新坟前哭丧。

老妇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见有那么多官军,急忙跑了过来,“大人,大人,冤枉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