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州城府衙大堂,衙役和其他无关人等都已经退开了。

江波,李承乾,以及李泰,还有郑容容,上官歆都在这里,他们五个人翻看之前的救济粮,以及司仓方面的所有记录。

李泰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些混账东西,竟然如此大胆,两千万钱啊,太多了吧。”

江波也在看,他们想要找到王上坤与其他人勾结的证据,以此来找出他的同党。

这么大一个案子,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必然还有其他人配合王上坤。

不过五个人翻查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江波又翻看了一遍,随后摇头说道:“我们休息一下吧,从这些账本上看,所有的程序都是王上坤经手的。”

“不过他既然被推出来,毫无疑问,他不过是这个犯罪集团的一个小卒子,后面还隐藏着大老鼠。”

众人都认可江波的说法。

“那该怎么办呢?”

郑容容一只一只手指竖起来,“从救济粮进入府仓,然后检验,存储,再得到知府的调令,核对,运送出去,这最后这一步,账本上没有记载,但隶属于司仓的衙役必然知晓内情。”

“不可能安排其他人来运粮,那样风险更大。”

“周文武没有说实话。”

李泰眼睛一亮,“郑先生说的对,我们应该重点问问那些两支小队的衙役。”

郑容容身份特殊,李泰和李承乾也不太好称呼她,干脆称她为郑先生。

同理上官歆就是上官先生。

“这些衙役,就算有犒赏,也不是几百上千钱,我们可以重金悬赏。”

江波点点头,“你可以试一试。”

李泰转头看了眼李承乾,他觉得这一次要压李承乾一头。

这么大的案子,必然会上报长安,到时候他就能让李世民刮目相看了。

李承乾注意到李泰的目光,自然明白李泰啥意思,他冷哼一声,“妹夫,我也去看看,若是那些人不老实交代,我就严刑逼供。”

他走了几步,忽然转身,“妹夫为何不逼问王上坤呢?”

江波在大堂上让人打了个王上坤,但后面仅仅是收押,没有进一步的逼供。

李承乾不明白。

江波一笑,“王上坤是正经读书人,犯下这个案子,必然要押送到长安处斩。我们若是严刑逼供,不管结果怎么样,长安的大人们都会有所怀疑,老百姓也不会那么信服。”

“我们可以饿他,困他,但不能打他。”

重案要案的罪犯,一般都是押送到长安处斩,以儆效尤。

一般不会直接严刑逼供,免得这个人看起来太惨了。

而且江波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有一招需要用到王上坤,不能对他用刑。

所以江波并没有直接对其用刑。

李承乾闻言,想了想,随后点头离开了。

不久后,李泰就气呼呼的回来了,“这些混账已经承认了之前五斤给三斤的事,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承认偷了六百万斤粮。”

“我已经把悬赏涨到了十万钱,依旧没有人应声。”

又过了不久,李承乾也回来了,他的人对包扣周文武在内的所有衙役,都用了重刑,但是不管是怎么打,都说不知情。

李承乾现在也是非常纳闷,一肚子气。

郑容容有些羞愧,“可能我猜错了,他们并不知情。”

“怎么可能呢,他们不知情的话,王上坤怎么把那么多粮食运出去呢,就连城门口都没有出城记录。”

李承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江波想了想,“或许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办法,他们将六百万斤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了虔州城。”

“怎么做到的呢?”

李承乾还是非常不理解。

“比如他们有一个地道,可以把粮食从地道运出城。”

“或者他们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城门前的士兵检查。”

“又或者,他们有一个办法,可以像小鸟一样,飞起来,越过城墙。”

其他人闻言,都皱眉想了想。

“有什么人,是城门卫兵不敢检查的呢?”

“大都督的士兵,或者是虔州虔州偏将的人。”

李承乾闻言,脸色严肃许多。

大都督就是李袭誉,而虔州偏将一样是非常重要的人。

如果这两个人有问题,那就难了,就算他们身份尊贵,也不好处理,万一引发兵变,那就糟了。

江波笑道:“我就是一个假设,我跟大都督接触过,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顿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个案子,我们重新查。”

“就从府仓开始,从七月二十三到七月三十这八天,足足有六百万斤的粮食,用大车装,都需要几次趟,不可能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们先询问府仓附近的百姓,看看有没有人当时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众人闻言,也觉得这是目前最正确的办法。

随后士兵们便散了出去。

江波信不过衙役,完全用他和李承乾,李泰的人。

足足出动了五百士兵,挨家挨户的问,很快就得到了一些信息,汇总之后,基本可以确定四件事。

第一就是七月二十四号晚上,当时看守府仓的两小队士兵全部喝醉了,躺倒在地,睡了足足一晚上。

第二就是七月二十四号晚上,就是大老鼠们偷粮的时候,那天晚上,附近很多老百姓都听到了马车的声音,有些胆大的人还偷偷瞄了几眼。

发现足足几十辆马车,来回运送。

第三就是七月二十五号到三十号,城门都没有太大的商队,也没有人家出殡,不可能有人从虔州南北城门运送大量的东西离城。

第四就是虔州城有一家老爷叫柳显篙,此人家里有一个大的商队,养了很多马,附近的居民表示,七月二十四号晚上,这个人家里的马儿离开过,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李承乾有些激动,“妹夫,必然是这个柳显篙搞得鬼,要把他抓起来。”

江波点点头,“好,现在就抓,以免夜长梦多。”

李泰看了眼李承乾,他不想落在李承乾后面。

“妹夫,我去,我去抓,一定给你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