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冬天真的非常冷。
夜晚尤其如此，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带着亮光的昆虫。
有的只有一阵阵寒风，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
“呼!呼!呼!”
寒风似乎走累了，声音中带着喘。
门子早就缩成一团，随后打起了轰隆隆的呼噜声。
武清武照两姐妹抱成一团，两个人坐在门后的一张长凳子上，她们身上还披着一条长被子。
这是刚刚两个人一起回房拿的。
实在太冷了。
房间的烛光摇摆不定，明明寒风不能吹进来，但似乎还是能透过墙壁，直接渗进来。
烛光都缩成一团了。
武清低声说道:“二姐，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县公应该不会过来吧。”
武照摇摇头，“不行，万一他真的来了呢，那不是前功尽弃了，与大姐一生的幸福相比，这一点苦算得了什么？”
武清微微一顿，也觉得自己二姐说的有道理。
“二姐，你说大姐会不会知道？”
“你都看出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武照撇撇嘴，抱住自己妹妹，“你放心吧，她一定可以理解我。”
武清点点头，“嗯，我相信大姐。”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抱着取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听到了更夫打更的声音。
“三更天了，冬日寒冷，注意保暖。”
更夫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两姐妹还是听到了。
武清精神一振，“二姐，三更天了。”
“唔，是啊，我们就安静的等着吧。”
武照也有些振奋，她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预设，这一次一旦江波过来了，她有百分百的把握戳穿江波虚伪的面具。
而且她还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
“沙！沙！沙！”
围墙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两姐妹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对视一眼，武清压着声音说道:“是县公吗？”
“不知道。”
外边的人停在了后门口，却是没有说话，他坐了下来，靠在后门上，不停地抖腿。
武照武清两个人都不明白这是啥意思，这个人怎么就没有声响了呢？
难道他是坐在后门口睡觉吗？
这样的天气在外边睡觉，那不得冻死啊。
外边的人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大概过了一刻钟，这个人站了起来，随后喊道:“三更天了……”
原来是更夫，刚刚躲在后门口休息。
这武府的后门还有一个门檐，的确可以稍稍挡风。
武照有些失望，她无奈摇摇头。
武清却是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说道:“不是县公啊。”
“不要说那么大声，不要让外边的人听到了。”
两姐妹接着一边低声聊天，一边抱团取暖。
寒风依旧，还是呼呼呼的响，相比之前，此时的寒风似乎更加疲惫了。
声音都嘶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还夹杂着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有时候怪吓人的。
武清有些害怕，“二姐，你说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些怪东西，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小孩哭泣的声音了。”
武照白了眼武清，“你若是害怕，就回房睡觉吧。”
“你难道不怕嘛？”
“子曰不语怪力乱神，只要你不要去胡思乱想，那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哦。”
武清应了一声，随后又忍不住的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武照给武清说的也有些害怕了。
“快别说了，快别说了，真讨厌。”
就在此时，从府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两姐妹急忙闭上了嘴巴。
外边响起了一个女声，“老刘头，老刘头。”
老刘头就是这个门子的声音。
门子早就呼呼大睡了，哪里能听到这个人的喊话。
外边的女子又喊了两声，确定没有注意之后，她便打开了后门。
不久后，外边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这一次却是一名男子过来了。
“可想死我了。”
男子冲过来，抱住女子就一顿乱啃。
“死人，干什么呢，快跟我回屋，这里太冷了。”
女子随后拉着男子往府内行去，她同时关上了后门。
武照和武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惊呆了。
刚刚那个女人，是拉着情夫回武府乱搞吗？
这……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万一这个情夫是个山贼，或者是江洋大盗，那武府岂不是要遭殃了。
武照心中不痛快，她立即拉着武清悄悄跟了过去。
确定了那名女子和男子的房间，两个人这才离开，回到了后门的小房间。
“真是太放肆了，这件事一定要严惩不贷。”
武清点点头，“明天就告诉大哥。”
武照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也是勾搭男子，与人私会，“我们的事，你可不能跟武元庆说。”
“我知道。”
两个人接着一边聊天，一边说悄悄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一次是男子的脚步声，这个人要大胆许多。
“老刘头，老刘头……”
这个声音竟然是武元庆。
两姐妹惊呆了，武元庆不是早就睡了吗，这个时候这是要干啥呢？
难道他也有姘头要接进来。
不一会儿外边果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两姐妹竖起耳朵，安静的听着。
却是一个娇滴滴的男声，“武老爷，真讨厌，这么晚找人家干嘛？”
“哈哈，你说呢，放心吧，这一次价钱包你满意，走，跟我来。”
“死鬼，真讨厌，轻点……”
武元庆拉着那男子迅速离开了。
小房间内，两姐妹真的傻住了。
两个人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武元庆……他喜欢男人？”
武元庆早就结婚生子了。
但这年头，有钱人的品味不好说的。
武照觉得有些恶心，武元庆说到底也是她哥啊。
“听他的话，应该是刚刚开始，尝个鲜吧，你莫要乱说哦。”
“我当然不会乱说。”
武清一顿，随后说道:“相比大哥，我觉得县公真的太好了，就算他花心，也比大哥好一万倍。”
“别说了。”
武照有些烦，她不确定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正确的了，她怔怔的看着烛火，心中乱糟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四更天了。
“二姐，还要等吗？”
武照又冷又饿，“算了，回去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