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的年龄其实早就到了,他现在结婚已经算是晚婚了。

所以房遗爱自己不说,房玄龄和卢氏也要给他操办这件事。

既然现在房遗爱有心仪的人,那房玄龄自然不会拒绝。

“说吧,你看上了谁?”

房遗爱右手一拍,笑了起来,“阿爹果然是爽快人,不瞒阿爹,我前几天见到了高阳公主,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望爹爹成全。”

房玄龄闻言皱起了眉头,你说如果是小门小户。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没啥问题,找一个身份好一些的好朋友去当媒人即可。

可李世民的女儿,那就要求娶了。

卢氏则是皱起了眉头,“皇家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架子也大,你莫要后悔了。”

卢氏出身山东名门,他们不怎么看得上李家,以前李世民要嫁公主,几个山东世家全部拒绝。

房遗爱看了眼自家老娘,无语摇头。

他看上了高阳公主,自然是有对方貌美如花的缘故,但更主要的是他想要当官啊。

而且最好是当武将。

像是尉迟宝琳,以及程处默,这两个人年龄和房遗爱差不多。

他们都娶了公主,然后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将军。

房遗爱也想要一步登天啊。

当然这些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的话会被家人鄙视。

“阿娘,我就是喜欢公主,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房玄龄闻言,点了点头,“那我跟陛下说一说。”

实际上,李世民非常喜欢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的老部下,以前李世民问过方遗直的,但方遗直有一个自小就中意的女子。

就让房玄龄拒绝了。

这一次呢,房玄龄主动提出来,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

长安城算得上是当今世界第一大城市,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长安城也不是很大。

比如说长安的二代圈子。

将二代们,官二代们,贵二代们,他们都有自己的圈子,稍微有一点小事,就能迅速传遍整个二代圈。

房玄龄帮着房遗爱找李世民求娶高阳公主一事,就迅速的传开了。

赵国公府,一个有些偏僻的房间里,一名青年男子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狠狠地摔打在地。

这名年轻人看着大概二十岁左右,身形偏瘦,不过个子足够高,所以也不会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看背影的话,或许会觉得此人颇为帅气儒雅。

只是此人脸上有一些暗疮和脓包,正面一看,倒是有些磕碜人。

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国公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

在长孙冲十六岁之前,他一直都是长安最为骄傲的二代。

因为他的老爹就是大唐群臣之首,尚书仆射,司空,司徒,尚书令长孙无忌。

他自己也是长得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那时候长安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仰慕他的风华。

他外出的时候,接收到的手帕纸条看都看不过来。

不过他对于这些庸脂俗粉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心中已经有了中意的女子,那人便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他那时候正打算怂恿自家老爹去提亲,却是没想到李丽质失踪了。

至此之后,长孙冲就一直有些消沉。

他还是沉湎于酒色,刚刚开始,他还没啥变化。

但是一年后,他脸上开始长带着红色点点的脓包。

那脓包就像是一包粪水一样,非常的恶心,用手挤开,会有黄色的脓流出来。

带着腥味,还有些臭。

这样的脓包越来越多,很快遍布了长孙冲整张脸。

有的时候 有些脓包消肿了 但是还留下了一个黑印子,这让他原本儒雅英俊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猥琐恶心。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算是长孙冲自己都嫌弃这张脸。

真的太让人难受了。

后来他就不怎么外出了,整天躲在赵国公家的院子里借酒消愁。

他倒也不是没有找过医生,人家说这是暗疮,说主要是饮食,以及不规律的生活习惯引起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药,主要靠养。

然而他已经养了三年了,还是不见好。

他刚刚听到了房遗爱要娶高阳公主的消息,忍不住的想起了他的白月光,想到李丽质已经嫁做他人妇,而他又是这个鬼样子,不禁恼羞成怒。

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酒瓶发泄。

茶水酒水洒了一地,空气中有一股混着茶香和酒香的味道。

不知怎么回事,长孙冲想到了他之前吃过的一些苦药。

到也不是所有医生大夫都建议他休养,还有一些医生大夫是给他开过药的。

非常的苦,但是他为了自己的容颜,还是捏着鼻子咽了下去。

但现实证明,那些个药水根本没有用。

想到了这里,长孙冲无语摇头,他低声咒骂道:“都是那些庸医害了我,若不是那些庸医无能,我怎么会连家门都不敢出。”

他的一双眼睛渐渐布满了血丝,“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总不能他们拍拍手就走了。”

“而独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不行,我不甘心,我不能让那些混账东西好过。”

他握紧拳头,随后喊来了小斯,“你说说,现在长安有那些有名的药店名医?”

小斯看了眼地上的碎茶杯酒瓶,咽了一口气,急忙说道:“少爷,现在长安的医药主要分为四派,分别是关中圣手门,还有南海医派,孙派,以及扁鹊医门。”

长孙冲哦了一声,“他们厉害吗?”

“厉害,长安的贵人们,如果遇到了治不了的病症,一般都是寻他们,听说他们比宫里的御医还要强。”

长孙冲噗嗤一笑,“御医……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

小斯不敢接话。

长孙冲撇撇嘴,“走,准备好马车,带上一队护卫,本公子要外出。”

小斯有些诧异,之前长孙冲可不会出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呢?

他难道不怕别人看到他那张脸吗?

长孙冲没有理会小斯,他大步走了出去,面容有些狰狞,“这些混账医生,他们耽搁了我一生,今天我也要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道,作为庸医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