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推开书房大门,神色一震,仿佛看到什么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随后他恢复正常,朝身旁同僚淡声说道:“你们去别的房间查探,这里交给我即可。”

旁边几人没有多想,四散开来。

陆离等他们走后,这才推门而入,再小心将门关好。

书架后,李嚣缓缓现身。

“殿下!”陆离抱拳小声喊道。

当他看到狼藉满地的书房,顿时疑惑地说道:“殿下可有找到什么?”

李嚣微微摇头:“被人抢先一步,我也是才来不久。”

“什么?!”

陆离当即震惊,而后说道:“竟有人提前来过?要不要属下派人去追?”

“来不及了。”

李嚣再次摇头,眉头紧皱。

陆离想了想,忽然说道:“殿下,需不需要属下找人伪造一些证据?”

刚才在大理寺已经做过一次,此时已经是得心应手。

然而,李嚣却还是愁眉不展。

不可否认,陆离提议的办法不错。

但他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要栽赃给谁?

“不用了。”李嚣说道。

“那属下应该如何上报?”陆离再次问道。

“你并未见过我,其余该怎么报就怎么报,就这样吧!”李嚣说道。

“属下遵命!”

陆离应声。

随后,在陆离的照应下,李嚣和李君羡悄悄离开郡王府。

千算万算,还是晚了一步。

这也让李嚣确认了一件事。

与李孝恭有秘密往来之人,绝对就在三部会审的大殿之中。

甚至,这人十分谨慎。

在李孝恭还未败北之前,就已经派人来郡王府了。

行事极其慎重。

随后,李嚣带着侍卫,返回山庄。

路上。

“殿下,会审之时,李孝恭重重构陷,几乎所有大臣都信以为真,属下还以为殿下就此万劫不复,却没想到……”

马车上,李君羡一脸唏嘘。

今日之事,简直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

可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候,是陆离站了出来,逆转了局面。

谁能想到,以前李嚣随意收的一个门客,却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作用。

“这事儿还没完呢……”李嚣却是苦笑一声。

“李孝恭全府上下都被抓起来了,问罪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为何还没完?”李君羡一脸疑惑。

……

皇宫,御书房。

房玄龄恭敬地朝李二说道:“陛下,臣查过了,那纸条,的确是越王派人所为。”

“此人名为陆离,乃大理寺寺丞,与越王见过两次,分别是在风雨楼旁的酒楼和务本坊刺杀当场。”

“两次?”

李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仅仅见过两次,就能收为己用,看来嚣儿还是有些手段的。”

“陛下不生气?”房玄龄一脸诧异,“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其权限高于刑部、御史台和府衙,如此重地,皇子岂能染指?”

李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次查封,缴获了多少银子?”

“回陛下,李孝恭名下一共三十六间商铺,田地数百亩,外加正在经营的酒楼、茶馆等等,光是现银,就有数百万两之巨,所有资产算下来,起码得上千万。”

“好!”

李二忍不住说道:“嚣儿可真是朕的摇钱树啊!”

“拟旨!”

“册封越王为户部侍郎,即日上任!”

“那陆离,也一并调到户部吧!”

李二笑着说道:“房爱卿,职位你看着选吧,不要太高。”

“这……”

房玄龄苦笑一声,恭敬道:“陛下英明!”

……

与此同时,李嚣这边。

“什么?!”李君羡一脸震惊地说道,“殿下是说,陛下知道那纸条是您的手笔?”

“不光是父皇,我估计大半的官员都应该猜到了。”李嚣缓缓说道。

“那为何没人点破?”李君羡感觉脑子有些发懵,“而且,那李道宗还处处帮殿下说话,可殿下与他似乎只见过一面,这是为何?”

“因为身份!”李嚣解惑道,“其实那张骥受何人指使,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人出来背锅,此事方能止息。”

李君羡点点头:“属下大概明白了……”

“陛下对殿下极其看重,这就是没人开口点破的原因,而那李孝恭却死活咬着殿下不放,明显是触及了陛下的逆鳞。”

“不光如此,我猜李孝恭暗中谋反之事或许为真,并且父皇也知晓一些,只是顺势借我之手,除去李孝恭罢了。”李嚣神色凝重地说道。

“原来如此,这中间竟如此复杂,是属下太过愚钝,多谢殿下解惑。”李君羡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李君羡再次皱眉,疑惑问道:“不对啊殿下,那张骥既然是李孝恭的人,为何到了殿上不配合李孝恭对殿下进行构陷呢?”

“这也太奇怪了,事先他们应该串通好了才对,否则李孝恭不会那么自信。”

“呵呵。”李嚣神秘一笑,“因为李孝恭先前在牢房中见的人也是假的。”

“他们未曾见过,也就不存在串供,我估计张骥此刻还云里雾里吧!”

“这……”

李君羡愣了一下,他眼中带着敬佩之色,朝李嚣竖起大拇指:“殿下这招属实高明啊!”

……

皇宫,御书房。

在李二和房玄龄商议事情的时候,老太监忽然走了过来,递上一张纸条。

李二看了后,忍不住笑骂道:“这小崽子,居然连李孝恭都被他戏耍了。”

“陛下,怎么了?”房玄龄不解。

“你自己看吧!”

李二将纸条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一看,苦笑一声,说道:“越王当真是好手段,谁能想到李孝恭见到的人竟不是张骥,而是其他犯人,高!实在是高!”

“高什么高?”李二不满地说道,“留下如此隐患,还是太年轻了!”

“陛下的意思是……臣暗中处理掉那犯人?”房玄龄试探的问道。

“做的干净些。”李二没好气地说道,“这臭小子,竟还让朕替他收拾烂摊子!”

“呵呵。”

房玄龄也被李二的语气给逗笑了,随后却是正色说道:“陛下,或有可能,越王早料到陛下会帮着处理尾巴,所以才兵行险招呢?倘若如此,越王殿下未免也太可怕了。”

“有意思。”

闻言,李二露出一抹笑意。

……

马车上。

“什么?!”李君羡脸上稍显慌张,惊讶地说道:“陛下也知道此事?”

“早晚会知道。”李嚣淡声说道。

“那殿下岂不是欺君?这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父皇不会降罪的。”

李嚣却一脸自信。

“这是为何?”

李君羡满脸不解。

“你当郡王府是白查封的?收了那么多银子,父皇还好意思怪罪于我?”

“若真如此,那没得说,我必然帮李孝恭脱罪。”

“查封的银子,给我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这……”

李君羡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嚣。

敢这样算计陛下的人,李君羡估计整个天下也只有李嚣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