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姑娘?”

李二听到李嚣的话,整个人差点当场去世。

不过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对。

他这个宝贝儿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分不清楚场合,怎么可能故意损坏皇室清誉?

要么是他听错了。

要么就是李嚣有自己的原因。

此时,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大殿中间的李嚣。

“刚才越王殿下是不是提到了风雨楼?”

“应该是听错了吧,越王年纪虽小,但心性却十分成熟,此等场合,他怎会乱说?”

“越王可能是想说听雨轩,结果顺口说成了风雨楼吧,应该是这样了。”

“没错,越王年方五岁,怎么可能去过风雨楼,这也太离谱了。”

一些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居然有人拿李靖之女去和青楼女子比较,这简直是在侮辱李靖。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是错觉的时候,李嚣却道:“父皇,您没听错,就是风雨楼。”

似乎担心李二还听不懂,李嚣接着解释起来:“就是在玄武大街那边,据说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二眉头瞬间拧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盯着李嚣。

“父皇……”

“父皇!”李泰忽然打断李嚣的话冲了出来,连忙跪在地上,“父皇,早朝之前,儿臣与越王多喝了几杯,越王可能是有些醉了,所以尽说些胡话,还请父皇赎罪。”

看起来,李泰十分淡定自若,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塌的感觉。

但仔细看便能发现,此刻他的手拽紧拳头,就连指甲快镶进血肉中都没发现。

由此可见,此时他的内心有多么紧张。

能不紧张吗?

带李嚣去风雨楼的这个锅,绝对要落到他的头上。

此时若不赶紧挽救一下,待会东窗事发,他就完了!

“既然是喝醉了,那还不快带他退下?”李二眉头紧皱,沉声说道。

“是,父皇!”

李泰擦了擦下颌的流下来的冷汗,连忙转身抓着李嚣就走。

李嚣任由李泰拉着走,没有反抗。

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周围群臣的身上。

任何人的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说到底,他这么做的理由有三点。

一是为了迷惑众人,留下一个纨绔公子的形象。

第二就是辞退这门婚事。

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他故意透露出自己昨天去过风雨楼的信息,就是想看看在场之人的表情。

那一伙姓项的人,究竟是谁的人?跟风雨楼又是什么关系?他十分好奇。

在场的群臣表情各异,但唯独有那么几个人,还保持着一脸平静的样子。

他将这几人暗暗记在心里。

虽然这个无法证明什么,但总归多了一些线索。

就这样,李嚣被李泰拉出了大殿。

几乎所有文武百官都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

直到李嚣走后,一脸严肃的魏征忽然上前一步,抱拳说道:“陛下,越王与李将军之女李长歌的婚事事关重大,臣觉得还是等李将军凯旋之后再行定夺!”

说白了,意思就是不赞同。

待魏征说完,又有一人行至大殿中央。

只见杜如晦一脸平静地说道:“陛下,臣附议。越王尚小,封王已经是破例,这婚事……还请陛下三思。”

听到这两人的话,李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房爱卿,你意如何?”

被李二点名,房玄龄知道自己怎么都躲不过去,顿时苦笑一声,说道:“回陛下,臣以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陛下和李将军同意婚事,其他人怕是不好阻拦。”

“房大人,你又不是不知,这岂止是婚事那么简单?”

杜如晦皱眉看向房玄龄,神色不悦。

“杜大人。”房玄龄却微微一笑,“杜大人,这我就很纳闷了,婚事而已,怎么就复杂了?”

“哼!揣着明白装糊涂!”

杜如晦冷哼一声,却是没话说了。

“好了,都闭嘴!”

李二呵斥一声,随即看向旁边的长孙无忌:“辅机,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想都没想就说道:“臣支持陛下!”

短短一句,却蕴含着太多的信息。

李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点头道:“朕意已决,婚事定下,不必再论!”

……

殿外。

“我的小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李泰痛心疾首的看着李嚣,质问李嚣。

“我不是喝醉了吗?有些记不清了,四哥你给我说一下呗!”

李嚣狡黠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唉……”

李泰瞪大了眼珠子,随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嚣弟,今日过后,恐怕你的名声保不住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保不住就保不住呗,这有什么?”

李嚣摇头,故作不解。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李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用想也知道,老大等下就会被立为太子,你本来就身处劣境,如今还自毁清誉,百官自然会选择支持老大,你拿什么和老大去斗?”

“为何要斗?”李嚣目光玩味儿地看着李泰,“倒是四哥,你莫非还心系太子之位?”

“嘘!”

李泰的脸色煞白,连忙捂住李嚣的嘴巴,小声说道:“小祖宗,别乱说话啊,你想害死我啊!”

“四哥,实话说了吧,你想拉上我去抢老大的位置,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李嚣看着李泰的双眼,神色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话,李泰忽然沉默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嚣。

片刻后,李泰才微微摇头道:“嚣弟,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岂是你想躲就能躲的?”

“寻常百姓子弟,就算争不过,损失的也就是家产而已。”

“而我们一旦失败,除非像狗一样在他的面前摇尾乞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顿了顿,李泰微微摇头:“话已至此,嚣弟……你好自为之……”

说完,李泰转身离去。

看着李泰有些萧索的背影,李嚣眼中若有所思。

这些话,他自然明白。

只是,他信不过李泰。

片刻后,李君羡从远处赶来:“殿下!”

“怎么样?开口了吗?”李嚣神色一动,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