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阳瞬间皱眉,不解地说道:“小姐你在说什么?他把王爷害得这么惨,又将小姐虏来此地,明显心怀不轨,此人分明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你为何还要替他说话?”
柳若寒沉声道:“林叔你不知道,爹与李嚣本没有任何恩怨,是长孙无忌,是因为他,我爹才非要置李嚣于死地。”
“是,爹是因为刺杀李嚣失败入狱,但李嚣也只不过是出自自保而已。”
“曾经,他有机会杀了我和爹,但他没有。”
“糊涂!”
林阳打断柳若寒的话,呵斥道:“不管如何,王爷是河间郡王,身怀皇室血脉,曾经更是对大唐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不管王爷做过什么错事,与王爷的功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试问,这样一个伟大的功臣,他皇室敢杀吗?”
“李嚣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不敢动手!”
“他不过是借此为由想蛊惑你罢了。”
说到这里,林阳神色一凝,双眼微微眯起,冷声道:“还有!”
“你也知道王爷与李嚣之间没有任何恩怨,那他为何还要对李嚣出手?”
“以王爷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杀不掉区区一个几岁的孩子?”
“可为什么每次即将成功的时候,都会失败呢?”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番话下来,柳若寒只感觉心乱如麻,她喃喃道:“是长孙无忌挑拨……”
“可长孙无忌又是什么人?”林阳接着说道:“他可是当朝国舅,是李世民身边的心腹重臣,他为什么要让王爷刺杀李嚣?他怎么敢的?”
“你的意思是……”柳若寒顿时惊醒,震惊道,“是陛下……”
“唉……”
林阳忽然叹气一声,说道:“当初我就劝诫过王爷收敛一点,纵观悠悠青史,有哪个功高盖主的臣子有好下场?”
“当我被调走的那一刻,我就预想过王爷会有大祸临头的那一天。”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可这与李嚣似乎没什么关系……”柳若寒蹙着柳眉,面色不解地说道。
林阳目光深沉,缓缓说道:“起初,我的想法与你一样,杀他也仅仅只是为了向李世民讨一点利息。”
顿了顿,他皱紧了眉头,继续说道:“后来我才想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
“什么真相?”柳若寒一脸困惑地问道。
……
与此同时。
长安城,皇宫御书房。
李二脸上满是沧桑和疲惫,出神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房玄龄进门来,行礼过后,恭敬地说道:“陛下,召臣过来有何吩咐?”
“派去琼州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没有?”李二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有,从时间上来看,如果有消息传回来,早在前两日就该到了。”房玄龄一脸严肃地说道。
“他是在发泄对朕的不满啊……”
李二闭上双眼,幽幽一叹。
“越王聪明伶俐,总有一天会明白陛下的用苦良心。”
“齐州已破,这残破的山河,还能支撑多久呢?朕……还能等到他吗?”
房玄龄缓缓说道:“陛下放心,微臣看人一向不会错,越王虽然心思重了些,但绝不是不忠不孝之人。大唐有难,他会出手的,或许只是欠缺一个时机。一旦越王殿下出山,必将轻松化解大唐的危机。”
“他的才能,远超朕十倍百倍,这个朕毫不怀疑。”李二点点头。
房玄龄说道:“能轻易化解李孝恭的数次刺杀行动,并且击垮李孝恭,越王殿下完美的通过了陛下的考验。”
说到此处,房玄龄一脸感叹:“如此天纵之才,居然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这是上天对我大唐的恩赐,我相信只要越王还在,可保我大唐江山永盛不衰,这点毋庸置疑。”
“行了,不说这个了。”李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太子呢?现在何处?”
“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太子带兵从冀州出发,却未能赶在齐州城破之前支援过去,现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带兵回冀州了。”想了想,房玄龄说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嚣儿相比,恪儿差太多了。”李二脸上闪过恼怒之色,随后轻叹一声,“唉,下去吧!”
“是!”
房玄龄刚想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陛下,臣心中始终压着一个疑问。”
“讲!”
“东瀛突然来袭,是不是与李孝恭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
“国战爆发之前,东瀛公主便与李孝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李孝恭刚被关进牢房不久,东瀛就发动了进攻……”
李二眉头紧皱:“此事交给你枢密院,一定要查清楚!”
“遵命!”
房玄龄告退。
……
琼州城,竹悠小筑。
林阳目光深邃,沉声道:“我也是在看见了李嚣的种种诡异手段之后,才明白过来……”
“真相就是,李世民早已知晓李嚣非寻常皇子可比,但李嚣此人城府极深,并未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向李世民全盘托出。”
“所以,就有了后来王爷数次行刺李嚣。”
“首先,是因为王爷功高盖主,权势滔天,他李世民害怕了,所以想借此除掉王爷。”
“同时,这也是对李嚣的一次试探和考验。”
“等等!”
柳若寒打断林阳的话,不解地问道:“三年前,李嚣被文武百官联名罢黜,随后被皇帝放逐到了这荒凉的琼州,可见皇帝并不喜欢李嚣。”
“你又错了。”林阳沉声道,“放逐是假,保护才是真。”
“试问,连王爷都栽在了李嚣的手中,足以见得李嚣此人的能力和手段非同凡响,我要是李世民,一定会将李嚣当成宝贝捧在手里。”
顿了顿,林阳继续说道:“而当时,突厥与东瀛在同一时间对大唐发起大规模战争,李世民或许料到了此时的大唐非两国敌手,所以想将他的宝贝藏起来。”
“要看出这一点也不难,如果李世民对李嚣心生厌恶或者是不喜,要发配也是发配到大唐北境或者是其他地方,但偏偏李嚣来了这琼州,这个距离战场最远的琼州。”
“这是要给他争取时间,好让他尽快成长起来啊!”
“原来是这样……”柳若寒恍然大悟,“没想到简单一件发配琼州的事情,竟然还藏着如此多的是非曲直,这些玩弄权利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事到如今,小姐您还不明白吗?”林阳苦口婆心地说道,“王爷的仇人,是那位皇帝。而李嚣,是那位皇帝的宝贝,你们二人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如此,你还要向着他吗?”
听到这话,柳若寒心中没来由一阵恐慌和紧张。
这一结果,让她始料未及,也难以接受。
她心中挣扎了许久,才咬牙说道:“事实上,大唐皇帝并没有冤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