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围栏道上,李元则与徐子安缓缓前行。
“先生,在你看来,那李嚣如何?”
前面的李元则眼中带着思索之色,轻声问道。
“狂妄自大,不识时务。”徐子安轻摇头,“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年少轻狂也是正常。”
“先生,我却感到有些蹊跷。”
“哪里不对?”
“他太冷静了!”
李元则微微皱眉:“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反而像是一个心思很深的智者。”
顿了顿,李元则忽然转过身来,郑重地问道:“你说,李嚣方才所言,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呵呵……王爷多虑了。”
徐子安微微一笑:“三年前林阳的那次袭击,倘若李嚣在提前得知消息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全歼林阳那千人精骑。”
“不过……”
“李嚣来琼州仅仅三年,即便他有天大的才能,也绝无可能训练出一支能够抵抗雷州五千精锐的军队出来。”
“或许,再给他几年,他能办到。”
“但绝不是现在。”
“所以说,真相就是琼州已被林阳的人攻占,李嚣不过是丧家之犬,逃亡来此,乞求寻得王爷的庇护。”
“不错,先生言之有理。”李元则点点头说道,“如此看来,三年前那一次袭击,多半是魏天行搞得鬼了。”
“来雷州之前,便早早的未雨绸缪,可见这李嚣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又有什么用呢?呵呵……”
徐子安轻笑一声,神情颇为不屑。
顿了顿,徐子安又说道:“老夫倒是要恭喜王爷了,短短一日之内,先是让林阳归顺,又得了琼州,大计如此顺利,这是老天爷都在帮王爷啊!”
“哈哈哈!这也是多亏了先生的指点。”李元则忍不住笑道,“本王也要恭喜先生赢得多年前的赌约。”
“老夫可不敢当,这是王爷深谋远虑。”徐子安说道。
“让李嚣出城而去,即便是走漏了消息,也可将一切推脱到林阳身上,顺带还能打压林阳,可谓是一石二鸟,老夫不如王爷想的周到。”
“呵呵……走走,喝茶去,咱们坐等好消息上门即可。”
“王爷请!”
……
另一边。
李嚣想了片刻,随后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出门离去。
后面,林阳带着手下,跟随而来。
他脸上带着讥讽,道:“我还以为,你会苦苦哀求我放过你,害得我担心好一阵子。”
“林阳,你的人呢?”
李嚣却不以为然,含笑道:“就这么点人,可留不住我。”
“你可以试试,看能否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林阳嘴角一翘,脸上带着不屑之色,“雷州,可是我的地盘!”
“厉害!”
李嚣竖起大拇指,忍俊不禁地说道。
殊不知,此刻林阳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个距离,想杀便杀。
耶稣来了也救不了!
不过……
李嚣想到了很多。
城中人多眼杂。
若是公然对林阳出手,乃师出无名,恐落人口舌。
最好是去到僻静无人之地,最为妥当。
再则说,他想将林阳的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李嚣想到了一个好的去处。
他忽然说道:“林阳,你我虽有恩怨,但并不是深仇大恨,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如何?”
现在才求饶,未免太晚了吧?
林阳心中冷笑不已。
但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啊,怎么谈?去哪里?”
李嚣嘴角一翘,道:“不如去你的军营吧,如此能展现我的诚意吧?”
“行!”林阳点头,心中冷笑不止。
这简直是就是找死啊!
他还在为如何对付李嚣那剩余的两百禁军侍卫而犯难。
却不料这李嚣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真是个蠢货!
雷州军营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他的大本营。
即便是李元则去了那里,也得看他脸色。
可以说,不论是谁,去了他的军营,生死都将由他掌控。
这时,魏天行听了这话,瞳孔一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殿下!”
魏天行朝李嚣挤眉弄眼,无比焦急。
去林阳的老巢,这不是找死吗?
他都不知道李嚣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再蠢,也不会不会知道军营是什么地方吧?
“怎么了?”
李嚣疑惑看向魏天行。
“殿下,在下的意思是,雷州军营路途很远,殿下来此已是舟车劳顿,不如换个近一点的地方商谈要事,如何?”魏天行眼珠子一转,急忙说道。
他猜到李嚣是准备对林阳动手。
可这选的地方也太离谱了。
“不必多言。”
李嚣也懒得解释什么。
魏天行叹气一声,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奈。
不多时,一行人出了雷州城门,随后来到了雷州军营。
中军营帐中,双方对立而坐。
“越王殿下想谈什么?”
林阳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来了他的地盘,一切都将由他掌控。
忽然间,他也不是那么急着动手了。
“做个交易如何?”李嚣想了想说道。
“什么交易?”
“你应该知道李元则一些秘密吧!”李嚣若有所思,“告诉我。”
“我的确知道一些,不过……”
林阳嘴角翘起,冷笑道:“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这个怎么样?”
李嚣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
令牌正面上,写着两个大字——雷州。
“嗯?”林阳看清楚令牌之后,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他认出来,这是雷州将令。
只有他少数几个部将才有。
他不明白,李嚣将这伪造的令牌给他看,有什么目的。
“你再看看。”
李嚣将令牌翻转一面。
令牌的另一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林雷。
看到这里,林阳楞了片刻,忽然笑道:“李嚣,你不会要说这是我儿林雷的令牌吧?哈哈!”
顿了顿,林阳忽然大笑道:“为了圆谎,甚至伪造了令牌,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真是错怪你了,你这一招,准备了很长时间吧?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如此深谋远虑。”
“李嚣,我都开始有点佩服你了,你是有多怕死?”
哈?
李嚣目瞪口呆的看着林阳。
这TM还能幻想?
魏天行这时也了解了李嚣的想法,当即冷笑道:“都尉大人,令牌可都是特制的,是不是伪造,您看仔细了再说。”
“呵呵……”
林阳不以为然地接过令牌,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令牌上的纹路。
逐渐的,林阳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困惑不解,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震撼。
“怎么可能?”
“这令牌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