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项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明明如此优秀的神箭手,居然只是琼州的新兵!
而且,他眼前这个曾是渔夫的将领,居然要让这群神箭手扔掉弓箭,潜入水中去攻占敌方战船。
疯了!
疯了!
这个渔夫肯定是个疯子!
还有琼州,还有李嚣,都不太正常。
“不行!绝对不行!”
项军坚决反对,继续说道:“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我们具有绝对的速度优势和射程优势。”
“只要防守住雷州士兵的几次进攻,便能大大消耗他们的实力。”
“到时敌军势必会扬帆逃跑,而我们紧随其后,采用蚕食战术,击败他们轻而易举。”
“如此,此战便可大获全胜!”
在见到琼州这些神箭手之后,项军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仅凭此能力,便能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只要运用得好,还能轻而易举地反制雷州舰队。
然而,蔡和却皱眉说道:“可我这些新兵还要考核的啊!”
“表现不好被淘汰那是情有可原,可若是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再想进入我琼州四大军团,就必须等下次考核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考核的事情?”
项军一脸不解地说道:“此战关乎我们船上所有人的性命,包括越王殿下,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他都无语了。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居然还想着考核,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好吧!”
蔡和无奈地说道:“那项先生,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这时,海面上游向楼船的雷州士兵也都被刚才那一波箭雨给吓到了,纷纷沉入了水面之下,不见了踪影。
见到这一幕,项军立时皱眉:“糟了!”
“怎么了?项先生?”蔡和疑惑问道。
“方才就因为你的问题太多,给了他们时间靠近,现在水下有几百个雷州水手正潜行而来,很快就会游到船底。”
顿了顿,项军继续说道:“快!让后勤士兵准备修船,他们必定会大肆破坏船底。”
“还有,再调一些弓手过来,将乘小舟靠近的雷州士兵清理干净,防止他们登船!”
“修船?”
蔡和傻眼了。
他楞楞地说道:“船上也没有修船的士兵和材料啊!”
“怎么会没有?”
项军都快抓狂了。
“船只出海,不可避免会遇到风浪或者触礁,从而产生磨损甚至毁坏,而且你们这还是用来战斗的楼船,更应该提前准备修复措施,以防万一。”
“这可是最基本的常识啊!”
“你们……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
“现在只能祈祷他们无法破坏船体吧!”
项军沉沉的叹了口气。
随后,接到命令的弓箭手也开始对海面上靠近的雷州士兵进行射杀。
复合弓搭配特制的合金箭头,穿透力极强。
即便是雷州士兵举着盾牌,也往往会羽箭穿透一截射中身体。
海面上,被血水染红。
惨叫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林雷躲在掩体之后,看着身旁满地的尸体,眼中尽是浓浓的惊骇。
他万万没想到,两船相隔近三百步,如此远的距离,琼州的弓箭手竟然能射过来。
而且射过来的箭威力都还出奇的大,连甲板都穿透了一大截。
这可是特殊木材打造的船体,极为坚固。
寻常刀剑都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可就是这样的甲板,却被琼州弓箭手轻易射穿。
这样的箭手,琼州有一个他都难以接受。
可现在他面临的却是一大群。
这仗还怎么打?
对面只需要用弓箭手进行压制,他们势必伤亡惨重。
这时,几个受伤的部将也都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所有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有好多神箭手……”
“该死!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之前从未得知?”
“他们到底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神箭手?”
他们都快绝望了。
本以为琼州之行是一趟愉快的行动。
以他们的兵力,足以碾压琼州。
可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出师不利。
这才刚刚遇到李嚣,就被人家打得不敢露面。
这其中的屈辱,所有人感同身受。
“将军,快看!”
突然,一个部将指着对面说道:“咱们的水手已经成功游到敌军楼船下面了!”
“什么?!”
“太好了!现在登船杀人已经是不太可能了,将军快下令,让他们破坏楼船,只要他们的船漏水,咱们只需拖延时间,便可取胜!”
听到这话,林雷眼中也闪过一丝欣喜。
随后他连忙下令。
当号角响起,楼船下面的雷州水手,瞬间明白了上面传达的指令。
他们不再犹豫,拿出匕首就开始对船底进行破坏。
可当他们用匕首戳了几下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只听见匕首刺中船底,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
而船底,却是只多了一丝划痕。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这……这船底……怎么是铁的?”
一个雷州水手瞪大了眼珠子。
楞了一下之后,他连忙往远处同伴那边望去。
却见所有人似乎遇到了与他一样的情况。
船底坚固无比,根本不能伤其分毫。
他们不信邪,继续变换位置,想要凿穿船底。
可只得到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这船底通体都是由铁打造而成。
根本就没有木质的部分。
铁的怎么凿穿?
所有水手都绝望了。
上面架着敌人数百弓箭手,他们也爬不上去。
身后的援军又过不来。
绝境!
甲板上。
“完了!”
项军听到下面的动静,面如死灰地说道:“他们已经在破坏船体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殿下!”他看着李嚣,“你应该早早听在下的建议啊!”
可马上,底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好奇地探头往下望去,同时竖起耳朵。
“这里都是铁的,我凿不开!你们那里也是铁的吗?”
“我这里也是铁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船底都是铁质的啊!”
一些零碎的声音传来,让项军当场愣住。
“殿下,咱们这船底,是铁的?”
项军一脸疑惑地转头看着李嚣。
“是啊!”
李嚣淡淡地说道:“所以说造价贵啊!”
“嘶……”
闻言,项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船底还能用铁来制造?”
他都懵了。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禁出现这样一幅画面——几个铁匠,拿着锤子,对着船体一顿敲敲打打。
这他娘的根本行不通啊!
生铁若是想要塑形和精炼,需要烧红敲打。
他无法想象,如此巨大的楼船,是怎么用铁打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