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浓烟四起,迅速填满了所有冀州士兵的视线。

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场景,心中不由滋生恐惧。

仿佛在烟雾中,死神正在靠近。

“不要慌!”

“稳住阵型!”

“这只是他们的障眼法而已!”

一些部将纷纷大喊,试图驱逐士兵心中的畏惧。

而冀州士兵心理素质也并不差,很快就稳住了心态,坚守在盾墙之后,等待着鬼骑的冲锋。

正在后撤的李恪,看着眼前的烟雾,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黔驴技穷了吗?”

六层盾墙,就如同天堑般,挡在这里。

他相信,即便是大唐最为精锐的玄甲军,也无法逾越这道防线。

更何况是不过千人的鬼骑呢?

“接下来,是打算从侧翼突围吗?”

李恪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可惜,这早就在我的算计之中,盾墙真正的作用,就是让你们选择从侧面突围啊!”

在道路两侧,他早就布设了许多尖刺陷阱。

不管鬼骑的战马有多好,都得陷入里面。

下一刻,薛仁贵大声喊道:“高爆手雷准备!”

“扔!”

紧接着,又是数十颗黑球扔进了烟雾中的冀州士兵阵营。

“怎么还有?”

“不用管这个东西,这烟雾是没有毒的。”

冀州士兵看着脚下滚动的黑球,也没管那么多。

这个东西他们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心中已不再惧怕。

然而,下一刻,所有黑球轰然爆开!

“轰!”

“轰!”

无数道爆炸声响起。

烟雾中,举着盾牌的冀州士兵,被掀翻炸飞,血肉横飞!

躲在盾墙后方远处的李恪,只感觉地动天摇,大地都在颤栗。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骤变,眼中带着浓浓的震惊和困惑。

直到一截断臂掉落在他眼前,李恪才瞳孔一震。

望着血肉模糊的残肢,他愣住了。

这三年,他在战场上见过太多血腥的画面了。

将士们断手断脚,那是常有的事情。

可那都是被猎刃切割下来,断口整齐。

而眼前的残肢,就仿佛是被凶猛的野兽从身体上生生的撕裂下来一般。

可这里哪来的猛兽?

再加上刚才地面发生的剧烈震动和巨响,让李恪瞬间陷入了迷茫状态。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他从未遭遇过如此境遇,不免汗毛倒竖,拔腿就逃。

而身后,炸裂声和惨叫声依然不绝于耳。

冷汗,一滴一滴从他额头冒出。

片刻后,李恪也不知道自己逃了多远。

此时,空气中的烟雾,逐渐消散。

李恪立时止步,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这一看,他忍不住一个激灵。

原本六层盾墙所在之地,此时一片狼藉。

尸横遍野!

鲜血,染红了大地……

总共上千人的盾兵,此刻就只有边缘剩下寥寥近百人还活着。

所有冀州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身体颤抖,心神战栗。

那可全是最为精锐的盾兵啊!

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是这些盾兵挡不下来的。

即便是投石车投来的巨石,短时间内都无法摧毁这层层盾墙。

可如今,盾墙没了。

而敌人,那些鬼骑士兵,居然一个个还在原地。

不但没有丝毫伤亡,甚至好像从未出手一样。

最强防御,都挡不住,何况他们了?

岂不是触之即死?

“是那黑球!”

“对!他们第一次扔出来的黑球,产生了烟雾,而第二次扔出来的黑球,就是造成眼前一幕的罪魁祸首!”

“我的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小小的一个黑疙瘩,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难道这是他们使的妖法吗?”

“我……我听说,鬼骑都是从地府中爬出来的先辈英灵,难道这竟是真的?”

“不……不太可能吧……你别吓我……”

“若不是,那如何解释眼前这一幕?”

冀州士兵们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自古以来,民间流传的鬼怪传说,给百姓留下的大多是一种恐怖且不可战胜的印象。

人家会妖法,这还怎么打?

此时,冀州士兵盯着鬼骑清一色的厉鬼面具,心中恐惧愈发壮大。

在对峙了十几个呼吸之后,第一个冀州士兵扔下手中的武器,连滚带爬地往后逃去。

这种情况,宛如瘟疫蔓延一般,迅速传染扩散开来。

片刻后,在场见到这一幕的冀州士兵,都逃了个干净。

“鬼啊!”

“妖怪杀人了!”

他们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喊着。

顷刻间,战场上的冀州士兵消失无踪。

仅剩下李恪还有他身边的百来个亲卫士兵。

他们看向鬼骑的目光,也带着深深的恐惧。

只是他们心理素质稍微强了一些,在没有李恪的命令之前,他们不敢妄动。

而李恪,此刻还处于大脑宕机状态。

此刻他还在想一个问题。

鬼骑是如何破掉他设下的六层盾墙?

而且,上一秒,他还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认为盾墙牢不可破。

可紧接着,鬼骑便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让开……亦或者……死!”薛仁贵再次沉声喊道。

听到这话,李恪心神一颤,醒转过来。

他转头看了看正在亡命而逃的冀州士兵,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还夹杂着一丝嫉妒和怨恨。

为何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不是他?

“你们……”

李恪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带着厉鬼面具的薛仁贵:“到底是人是鬼?”

“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薛仁贵反问一声。

“若是人的话,你们到底是如何击溃本宫布下的盾阵?那黑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李恪盯着薛仁贵,咬牙问道。

“你不配知道!带上你的人,赶紧滚!否则……”

薛仁贵冷然道:“杀无赦!”

李恪神情阴霾,接着冷笑出声:“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跟本宫说话,你是第一个!”

“当真以为你赢定了吗?”

“当真以为本宫留下来是送死的吗?”

“哈哈哈……”

李恪仰天长笑一声,喊道:“云门主,可以现身了!”

话落的瞬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鬼骑阵营旁边不远的大树上。

正是云龙。

此时,他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脸平静地打量着底下的鬼骑众人。

似乎根本未将鬼骑放在眼里。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打算负隅顽抗?”

李恪看着薛仁贵,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