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回 涑水河暴雨退隋兵,风陵渡单骑战唐军

只见数千骁果勇士,身着硬甲,一手执刀,一手盾牌,强渡涑水河,蜂拥而上,弓箭射来,毫无畏惧。

眼看已到河水中央,李建成传下军令,下河迎敌,顷刻之间,两下兵士,下水交战,一场厮杀,染河如血。

激战一通,唐兵哪里是骁果兵的对手,死伤惨重,纷纷败退。李建成一看骁果勇猛过人,传令使用强弩机。只见乱草堆掀开,几十台强弩机崭露头角,搭箭转弦,“嗡嗡”射出,一通乱射,击穿了骁果兵的硬铠,穿心刺肺。屈突通一看骁果营死伤众多,无法登岸,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屈突通派骁果营强渡涑水河,李建成已强弩机射退骁果营,据河而守。屈突通折损许多兵士,只得撤兵,回到大营,心中十分沮丧。

尧君素劝道:“李建成据守死守,定是为了掩护李渊横渡黄河,将军不可犹豫,仍需强攻,时不我待。”

屈突通心里也是为难,满腹委屈,说道:“我又何尝不想杀到蒲州渡口,可是李建成造了强弩,即使骁果营也不能登岸,反到死伤众多,又能奈何?

屈突盖在一旁说道:“兄长何必忧虑,小弟明日带兵亲自出战,定能杀过涑水河。”

“难道你不怕那强弩穿甲?”屈突通问。

“大哥只需多备弓箭,只要万箭齐发,那几十台强弩机何足挂齿。”

尧君素一看屈突盖信心十足,也进言:“言之有理,不妨一试。”

到了次日,屈突通兄弟二次兵临涑水河,只见唐兵强弩机早已严阵以待,只听隋军阵中一通击鼓,骁果在前,步兵随后,屈突盖压阵中间,渡河强攻。几十台强弩机正在转弦,隋军二通鼓响,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唐兵。

乱箭如雨,唐兵抱头而窜,正在此时,忽然乌云遮日,雨滴倾落。屈突盖眼看登岸,忽然上游水波**漾,旁边校尉见雨滴依稀变大,遂喊道:“将军万勿登岸,只恐有洪水泻下。”话音未落,只见上游之水,倾泄而下,屈突盖赶忙回撤,几个兵勇赶忙拉住屈突盖,身后隋军见大水袭来,争先恐后,退往岸边。

屈突盖强攻涑水河,偏逢暴雨,水涨波急,溺死不少将士,只得退了回来。偏逢天公不作美,一连数日,水势不减,众人是万分焦急.

中军大帐里一片死寂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尧君素言道:“想必李渊叛军已有不少人渡过河西,拖延过久,将危及京师,必须冒死强攻。”

屈突通身为主将,眉间紧锁,无计可施,说道:“冒死强渡,死伤极大,身为主将,我岂能冒然出击,不怜惜将士?”

“可是一但叛军打到京城,你我皆是万念俱焚。”尧君素道。

“是啊,我与尧监军再去探查水情。”屈突通道。

屈突通、屈突盖带了少许侍卫,登上高坡,远远望去,涑水河上游来水依旧汹涌,河面波浪层迭不休。屈突通叹道:“看此水势,难以渡河。”

屈突盖言道:“尧君素说的容易,两番强攻溺死多少将士?我等浴血厮杀,皇上不早回关内,反到在江都偏安一隅。兄长何不另寻明主?”

“胡说八道!”屈突通道:“屈突氏蒙受大隋厚恩,岂能心生二志?”

“那眼下又该怎样?”

屈突通看着浩淼河水,无奈说道:“我亲自率兵返回京师,你与尧君素留守永济。”言罢,屈突通转身离开高坡,往大营而去。屈突盖快步跟上,追问:“何劳兄长亲往,小弟便可带兵救驾京师。”

屈突通道:“让你在留守永济,就是怕你心志不坚,背主投敌,故而让你留守。”屈突盖自感惭愧,便不敢多言。

尧君素、屈突盖留守永济,屈突通点起两万马步军立刻南下,前往风陵渡口。眼看将到风陵,忽然见前方一支人马迎面而来,数千余忠,拦住去路。

屈突通细细观瞧,拦截兵马装束各异,数面官军牙旗,兵勇装束各异,兵器也不规整。屈突通顿时悟道,这定李渊刚征来的民夫壮丁,来不及统一服饰,便匆匆出兵。

只见为首一员大将,膀阔腰宽,腚大臀圆,土棕色的脸庞,大脸小眼,一对八字扫帚眉,蒜头鼻子,满脸钢髯,身着黑铜甲,头戴烈焰盔,**黑风马,手中银钉狼牙棒。

“屈突通哪里走?你爷爷史大奈在此!”

屈突通喝道:“哼!无名鼠辈。”史大奈大怒,挥舞狼牙棒策马冲来,屈突通二话没说,上前迎战,二人厮杀一起,虽然史大奈力气过人,但哪里是屈突通的对手,大战六七个回合,史大奈险些坠马,驳马便撤,屈突通一声喝令,麾下将士一齐杀出,两军大战一起。

史大奈所率兵马毕竟是刚招募的民夫壮丁,片刻时间,就被屈突通的骁果营杀的四散而溃。唐兵溃败,屈突通率兵直抵风陵渡口。

屈突通传令征调民船,泛舟渡过黄河,半日时间,大部人马已匆匆渡河。眼看两万将士都已渡河,只剩些辎重粮草正在装船,忽然一阵沙尘**过,远处又有一支人马杀来,跟随的兵士也是服饰各异的杂牌军。

为首一人,白盔白甲,外罩白战袍,**白霜马,手中白缨雪钢枪,年纪不到三十岁,屈突通仔细一看,此人正是李渊的女婿柴绍。一看屈突通大部人马已经渡河,只剩粮草辎重,觉得正是时机,喝令将士一齐杀出,劫烧粮草。

屈突通一看情况不妙,命南岸少数将士守住粮草,单枪匹马,杀向柴绍。屈突通被水迎敌,抱定必死之心,杀的追兵人仰马翻,乱成一团。真可谓:

风陵渡口战追兵,独骑狂奔踏血腥。

河畔只身战千骑,孤胆欲挡唐兵行。

南征北战城池掠,东讨西杀荆棘平。

何愁隋主无良将,一夫当关将天擎。

又是一番激战,屈突通身着六处伤口,击退柴绍,南岸隋军也有不少辎重粮草被毁。好在是保住大部。剩余辎重这才匆匆渡河,赶往南岸。

屈突通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赴潼关。等到了潼关近前,众人齐声叫门,却不见城门打开。等了少时,忽然城头之上聚集众多兵勇,城头为首一将,向屈突通喊道:“长孙顺德在此,认得本将否?”

屈突通问道:“何处贼子?在关上吆五喝六,口出狂言!”

长孙顺德言道:“屈突通听着,我主李渊已包围西京,本将奉命先去潼关,在此等候屈突将军,关内百姓均已归顺,屈突将军也快快受降吧。”

“呸!”屈突通:“我堂堂大隋臣子,岂能向你这叛贼投降。”

长孙顺德见劝降不成,便传令放箭,隋军被乱箭驱散,屈突通只得退后十里扎营,命令将士打造云梯、撞车,准备攻城。

屈突通砍伐林木,打造攻城重器,不做细说。此时留守西京大兴的皇孙杨侑,心中焦急不安,向江都求援的快寄已发出几十封,就是不见回音。

留守副使骨仪匆匆来到宫内,对杨侑奏道:“启禀殿下,李渊的叛军昨日就已包围京师,水泄不通,印信全无,臣请殿下传令,与李渊叛军决一死战。”

杨侑问道:“屈突通、屈突盖若不回城,谁可为大将?”

骨仪道:“大将军阴世师尚可出战。”

“准奏,准奏,就命阴世师登城御敌。”杨侑道。旨意传下,阴世师统领城内隋军,登临城头,抵御唐兵。

唐国公李渊大开永丰仓,赈济百姓,大得人心,招募的兵士已有十万之众。眼看已到十一月,天气渐冷,李渊传令次子李世民率兵四面攻城,强攻西京大兴。

只听三声号炮,战鼓雷鸣,万箭齐发,大兴城头,喊杀震天。阴世师率领两万隋军拼死抵抗,城头激战三日,唐兵日夜攻城,隋军死伤殆尽,阴世师肉搏乱战,拼死一决,阵亡城头。

功亏一篑的隋宫阴暗沉寂,皇孙杨侑与副使骨仪还在宫里等待消息,忽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到宫里,骨仪问道:“何事惊慌?”

小太监言道:“阴世师将军战死,叛军杀进城内。”

“啊!”骨仪一惊,转身对杨侑言道:“阴世师已死,臣当以死报效。”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言道:“大事不好,萧珣、萧瑀二位国舅爷开了皇城东门,向叛军献降了。”

骨仪言道:“微臣即刻前往东门,即便战死,也当面朝东面,永望君王!”言罢,骨仪离开内宫,带着一支亲兵,直奔东门杀去,最终尽忠而亡。

大业十四年,公元617年十一月,唐国公李渊,攻克西京大兴(即长安),俘获皇孙杨侑。随即李渊自封唐王,拥立皇孙杨侑为皇帝;大兴改名长安,定位国都,改年号为“义宁”;遥尊隋炀帝杨广为太上皇,皇后萧珺为太皇太后。至此,杨侑便成为李渊手上的傀儡皇帝,史称隋恭帝。

京师失守,快马传檄,而屈突通已连续攻城数日,长孙顺德苦苦死守,力保城门不失。得了唐王诏书,长孙顺德大喜,便派使者前去。

屈突通见使者到来,传令押至中军帐,使者言道:“屈突通听着,我主李渊已于大业十四年十一月攻克京师,拥立皇孙杨侑为帝,改元义宁。命屈突将军速速归顺,入京觐见新皇上。”

“一派胡言!”屈突通撕毁诏书,下令斩了使者,以表忠心。

使者刚被押出帐外斩首,永济便来了信使,屈突通问道:“永济那边战况如何?”

信使道:“启禀将军,三日前永济就被李建成吞并,屈突盖将军投降。”

“什么?”屈突通大惊,问道:“那尧君素怎样了?”

信使道:“尧君素宁死不降,便被屈突盖斩首,献于李建成。”屈突通一听自己的亲弟弟也归顺了唐王李渊,顿时瘫坐虎皮椅,一时没了主意。

到了次日天明,粮草判官来报,粮草将尽,若再攻不下潼关,将军心大乱。万般无奈之下屈突通传令,再次攻城。

两万隋军,秣马厉兵,列阵潼关之下,箭弩齐备,云梯林立,屈突通手提砍刀,决意亲自攻城。战鼓击响,大战自己,忽然长孙顺德在城头之上,摇旗喝道:“屈突将军,本将有话要说!”

屈突通一挥手,停了战鼓,问道:“吾蒙隋主重恩,历事两主,受人厚禄,安可逃难?有死而已!生死在此一决,有何话说?”

只见城门大开,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关前列阵,随后长孙顺德带着几个人策马出关,长孙顺德喊道:“屈突将军,你看这是何人?”

屈突通定睛一看,一个是弟弟屈突盖,另一个是儿子屈突寿。二人端坐马上,都已归顺唐王李渊。长孙顺德道:“西京已收,永济已丢,屈突氏皆以归顺唐王,此乃天下大势,人心所向,将军何不早降?”

“无君无父之辈!”屈突通大怒,对手下厉声喝道:“将屈突盖、屈突寿给我乱箭射死!”这才是:

自古华夏向忠君,悠悠千载代代寻。

一心扶保隋基业,不知身在唐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