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回 诛妖将烈焰烧湟水,擒秃鹫隋军破丁零

诸葛颖献计破敌,一语道出御马鹁鸪青的名字,这匹御马来自番邦,黑褐色与白色鬃毛参杂身上,腿脚敏捷,速度极快,倍受隋炀帝喜爱。

虽说是御马,但隋炀帝在征讨上做事一贯大方,立刻传旨:“朕准奏,就牵朕的御马鹁鸪青,去斗牦牛。”

旨意传下,侍卫牵来那匹御马鹁鸪青,这匹马虽说少见,但大体看来与多数战马业务太大差别,只不过御马各个高大健硕,十分引人注目。

回到两军阵前,隗不群在自己的部族兵士跟前耀武扬威,十分狂妄。宇文述回到阵前,把诸葛颖的计策对几个副将一说,小将慕容遐作揖道:“末将愿望。”

慕容三藏指着那匹御马言道:“这匹鹁鸪青可是皇上的御马,你可要驾驭灵敏,一旦失手为父也不好交待。”

“孩儿明白,请国公、父帅静候佳音。”

慕容遐翻身登上这匹御马鹁鸪青,马背上挂了两个灯笼大的酒坛,一边一个,里面灌的是烈性酒,专门泼洒隗不群用的。

因为挂了酒坛,慕容遐只带一副短兵器上阵,一口双刀在手,挥舞初战。

隗不群等了半天,隋军才杀出来一将,隗不群丝毫不把慕容遐放在眼中,催牛迎战,杀向慕容遐。

这头八字尖角牛探出双角,汹涌冲出,对着那匹鹁鸪青便冲击而来。牛会用角顶,可再好的马也不会和牛打架。

眼看两只坐骑将要短兵相接,慕容遐就在交手的一霎那,两脚猛夹马腹,缰绳往边上一扯,这匹鹁鸪青一个急拐弯,晃开八字尖角牛,牦牛扑了一空。

慕容遐顺手抄起一坛烈酒,抛向隗不群,隗不群眼疾手快,半空中挥刀打碎了酒坛,一坛烈酒向淋浴一般散落隗不群和牦牛身上。

一阵酒香扑鼻,差点把隗不群香倒,隗不群从小长在西海荒原,只喝过马奶酒,还从未闻过中原的粮食酒,况且又是烈酒,香气扑鼻,闻闻就能醉三分。

就在隗不群愣神片刻,这匹鹁鸪青已敏捷转过马头,慕容遐伸手扔出第二坛烈酒,正好砸在八字尖角牛的牛头上。牛头本来就硬,酒坛顿时撞的粉碎,但这头牦牛毫发无损,只是一对硕大的牛眼,进了烈酒不停的眨眼。

隗不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牦牛已被烈酒呛的大怒,鼻子里猛哼一声,冲着鹁鸪青便撞来。慕容遐用计已成,调转马头,策马便退。

慕容三藏在阵中,早已准备好了火弓弩,一声令下,两个弓弩手,便将火箭射出。“嗖!嗖!”两箭直奔隗不群而去。惊险之间,第一支箭被隗不群一刀打落,而第二支箭冲面堂而来,隗不群又躲,从脸前划过,本是躲开,怎知道火箭擦面而过,引燃方才泼在身上的烈酒,“呼啦”一声,火焰骤起。

这头八字尖角牛的牛头瞬间燃烧,骑在牛背上的隗不群兽皮乌甲也被点燃,连牛带人乱窜狂吼。

离两军阵前便是湟水,可是这牦牛本来身上毛就长,又被浑身烧着,吓得顿时发疯,哪里知道往水中钻的道理,乱窜乱跳便把隗不群甩到地上,隗不群还不能自救,已被牦牛踩死。

这头八字尖角牛带着浑身熊熊火焰,乱跑不知所踪。隋军一看隗不群死去,士气大振,慕容遐回到阵前,对两位先锋官抱拳说道:“国公、父帅,快快乘此机会,抢关夺寨!”

“好!”宇文述大喜,正要传令,慕容三藏喊道:“国公,快趴下!”

慕容三藏一把将宇文述摁在马背上,只见一只飞鸟掠过,擦着宇文述的头顶便滑飞过去。“刺啦!”一声把宇文述的斗篷刮了一条一米多长的口子。

众人大吃一惊,宇文述赶忙扶正头盔,仰目一看,这只大鸟深褐色的翅膀,浅褐色的脑袋,秃顶无毛,体型硕大,一对黑色的爪子锋利无比,展开翅膀足有两米多宽,令人惊骇。

“秃鹫!”

向导官一眼认出这只大鸟,慕容三藏不容分说,摘下强弓,搭弓上箭,“嗖”一箭射向这只秃鹫。

弓箭飞向半空,在这荒原之上或多或少都有风力,这支箭略偏了一点,就在这一霎,只见这只秃鹫一口叼出这只雕翎箭。

“唉呀!”慕容三藏一看这只秃鹫训练有素啊,眼看秃鹫丢掉雕翎箭,掉头又想飞来,慕容三藏喊道:“给我乱箭射杀!”

靠前的几十名弓弩手,一齐杀向半空,这秃鹫才晓得厉害,掉头飞走。

众人望着秃鹫返回的轨迹,只见那只秃鹫落在对面一员武将的肩膀上,定睛观瞧,这员武将身长八尺,外表魁伟,身穿兽麟乌油甲,头戴乌油盔,跨下一匹抱月乌龙驹,掌中兵器名叫长柄鸡爪镰。

只见肩膀站鹫的武将高声喝道:“隋人听着,我乃湟水部二首领、驯鹫宝将隗瓜,你们烧死我堂兄隗不群,我岂能饶过尔等!快拿命来!”

宇文述摸了摸胡子感叹道:“没想到初入西海,竟屡见妖将,谁敢出战。”

慕容三藏道:“国公勿慌,待我战他。”

隗瓜催马迎战,战马一动,肩上秃鹫跃起展翅,飞在隗瓜头上,一起冲向慕容三藏三藏。

二人交战,马打盘攻,那只秃鹫盘旋半空,反复扑扫慕容三藏的头顶和肩膀,幸好这隗瓜武艺略逊几分,使得慕容三藏一边交战一边躲避秃鹫,这才是:

头顶三尺有神灵,而今项上飞秃鹰。

展翅遮天爪锋利,无畏战阵使人惊。

穿梭狼烟欲蔽日,搏击长空敢追星。

茫茫西海非等闲,今知荒原也不平。

有秃鹫助战,慕容三藏多少吃亏,毕竟是一个打俩,隋军虽然准备了弓弩,但是秃鹫翅膀上下扑动,使得弓弩手不好瞄准,担心误伤了慕容三藏。

只见秃鹫爪子蹬了慕容三藏的肩膀一下,听到哗啦啦一声,慕容三藏右肩的盔甲甲片纷纷脱落。中原盔甲多是用粗线缝制的甲片,这秃鹫的爪子锋利无比,竟然刮断了盔甲护肩的缝线。

慕容三藏一看这秃鹰着实凶猛,不敢久战,虚晃一枪,驳马败退。宇文述一看不妙,这时才敢下令放箭,掩护慕容三藏,驱退隗瓜和那只秃鹫。

眼开日落西山,隋军一时被湟水部阻挡,只得安营扎寨。宇文述、慕容三藏两人晚间又到观风行殿,去面见天子。

隋炀帝和萧皇后刚用过晚膳,丫鬟点燃一炷熏香,几盏灯火点缀了大殿内的四壁。紧急召来的文武大臣分列两旁,宇文述、慕容三藏跪在地上,奏报了白天的交战情况

隋炀帝不禁感叹:“没想到这蛮荒之地,竟然异人辈出。”

这时,大将屈突盖说道:“陛下勿虑,末将之见,这隗瓜分明就是个鸟人,我到要见识见识,什么人物如此厉害。”

“嗯,”隋炀帝道:“屈突盖勇气可嘉,朕河间王明早亲自督战,屈突盖出阵,再战隗瓜。”

“遵旨!”

次日清早,一轮日光散落在空旷的西海荒原上,数万大军的脚步声震颤着土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战马的嘶鸣。

湟水关的土城上,一阵号角吹响,兽皮旗帜高高悬起,木栅门吱吱悠悠推开,身着奇装异服的丁零族兵士蜂拥而出,列队湟水关下。

隋军阵中一匹战马飞奔而出,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屈突盖,“番邦将士听着,我乃隋主麾下右武卫将军屈突盖是也,哪个是隗瓜贼子,快快出来,下马受降!”

隗瓜一抖肩膀,肩上秃鹫顿时振翅腾起,“来将吃我一刀!”隗瓜催马冲出,秃鹫展翅同行,直扑阵中。

屈突盖策马怒吼,不容分说,二人盘打一团,那只秃鹫盘在办空,猛扑屈突盖。屈突盖毕竟是隋军大将,四五个回合便把隗瓜打落马下,隗瓜顿时命悬一线,只是那只秃鹫居高临下十分难缠。

屈突盖一个不留神便被秃鹫的利爪勾住肩甲,幸好屈突盖多个心眼,上阵前换了一身铁锁方叶甲,铠甲的铁片都是铁扣连接,纵然秃鹫双爪锋利,也刮不断这铁质的连环扣。

秃鹫猛振翅膀无济于事,到是屈突盖伸出大手趁机一把握住秃鹫双爪“给我下来吧你!”

“呼哧”一声整只秃鹫像个母鸡一样,被从悬空中拽了下来,屈突盖另一只手一把掐住秃鹫的脖子,制服了偌大一只秃鹫。

在隋军阵中督战的河间王杨弘,一看秃鹫被擒,隗瓜也被打下战马,抽出双戟,大喝一声,三军齐出,冲向湟水关。隗瓜逃避不及。被杀上来的隋军将士生擒马下。

隋军发起冲锋,让守在湟水关的丁零族人大惊失色,越是偏远的少数民族越对凶猛动物有着崇拜,这些丁零族人一看八字尖角牛让人家烧死了,秃鹫也被人家生擒了,两个首领一死一俘,顿时无心交战,纷纷跪地投降。

隋军轻而易举夺取了湟水关,俘获丁零族兵士百姓八九千众,牛羊马匹众多,其它战利品更是不计其数。

二十万隋军进驻湟水关,隋炀帝、萧皇后在观风行殿召见百官,随行的文武大臣纷纷上殿称贺,喜报连连。

一番道喜道贺,只见河间王杨弘登上大殿,作揖道:“吾皇万岁,丁零族贼子隗瓜及其众将已被押赴观风行殿外,奏请皇上发落。”

隋炀帝道:“传旨贼子隗瓜,到观风行殿进见。”

“遵旨。”

河间王出殿外传出旨意,隗瓜被屈突盖推推搡搡押赴到观风行殿。隗瓜一上行殿,大开眼界,自己在西海荒原长大,还从未见过会移动的大木房子。上了行殿,更是目不暇接,里面中间是个院子,四周都是大木屋,而且雕刻惟妙惟肖,巧夺天工,各种饰物更是美轮美奂,让人惊讶。

观风行殿的正殿,便是隋炀帝召见百官的地方,外围禁军武士,顶盔挂甲,金光耀眼,个个腰挎宝剑,气宇威严。再往前看,这个大殿红毡铺地,金碧辉煌,焕然一新。顿时让这个没见过多少世面隗瓜驻足观望,呆若木鸡。

这俩眼珠子正忙着看不过来的时候,只觉身后“哐!”的一声,隗瓜一个嘴啃泥就滚进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