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几个寨主找上门讨债了！”
“让你们运送的银两呢？！”
“我先行进的城！大管家领着十几车银两在后面，估计这会也快到柳府了！”
柳元晖赶紧骑上了马，对身后的秦桧说道：“本官家中有急事！这里就交给你吧，记得一定要照我的要求去办！高俅的‘赃款’现在就开始运吧！记得走我府上的偏门！”
秦桧恭敬回答：“下官遵命！柳大人且去便是！”
柳元晖和贝利随即双双策马离去。
院子内，秦桧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转身他对手下的一个心腹手下道：“一会把这府上的家丁和婢女统统抓去卖给汴梁的达官贵人府上，高俅的年轻小妾倒是有几分姿色！先押起来，天黑以后全部送去暗娼馆，价格可别给我要低了！”
“小的明白！秦大人！那银子还分不分？”
“蠢货！我秦桧怎么会做那种暴敛天物的事情！给安家费？真是笑话！这个柳元晖小儿还是太年轻！”
……
此时柳府的门前已经炸开了锅。
十几个衣着富贵的中年人围在柳府门口大声叫嚷着：“柳掌柜！二公子借了我家五千两白银！怎么还不还回来？！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您做生意向来诚实守信，汴梁城谁不知道！？”
“柳家生意做得那么大！这些小钱怎么还借了不还啊？”
“当初借的时候还说反我们十分利！连本带利共计十一万两！”
“还钱！还钱！还钱！”
“……”
在家清静了好久的柳时勉从来没见过如此阵仗。
自己经商多年，何时被人讨过债？
更重要的是自己一辈子做生意诚实守信，何时言而无信过？
柳时勉满脸通红被人围在门前，一时有些慌乱，当即抬高声音大喊：“各位老板稍安勿躁，犬子一会儿便回！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柳时勉嗓子都快喊破音了，但是声音早就被一群债主盖了过去，丝毫不起作用。
大夫人柳吴氏在一旁忍不住抹眼泪：“老爷啊，我听说元晖不单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把家里在城外的田地和瓦舍全都卖掉了！如今又在外面借了几千万两银子，以后让我们两个人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本就慌乱的柳父被柳吴氏这么一哭，更是乱了手脚，说道：“哎呀！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要胡说了，快回房去吧！”
柳吴氏抹着眼泪，不依不挠继续哭诉道：“回房回房，我看马上这座宅院也要被你的宝贝二儿子卖掉了！这么多的债务他哪里还得起！他肯定是抛家舍业跑掉了！”
“元晖不是那种人！”
“老爷，我看你就是被蒙了眼！现在这么多要债的堵在这里他还不出现，是不是那种人不是一目了然吗？！都是你当初非要把家业交给他！这回好了吧，元吉也被你们给弄到边塞充军了！啊，我的元吉啊，娘亲我命苦啊！呜呜呜！”
“别哭了！简直让人笑话！元吉犯了国法，被充军是他罪有应得，难道我这个当父亲的愿意让他去充军吗？！”
“呜呜呜……元吉虽然偶尔会糊涂一些，但是绝不会把家里败成这个样子……对，老爷，你在朝廷里有关系，快疏通一下把元吉接回来吧……”
“大娘，别费力气了，充军之事已成定局，即便是位及人臣也无法改变大宋律法！”柳元晖骑在马上高声说道。
见到柳元晖回来，柳父当即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柳吴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赶忙对众人煽风点火：“喂！冤有头债有主！欠你们钱的人回来了！”
讨债众人听罢纷纷围向柳元晖，伸手叫嚷着：“柳元晖！快还钱！连本带利一分钱都不能少！”
“嘘……”
柳元晖看着众人，伸出手指抵在唇间，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巨大珍珠。
这颗稀世珍宝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讨债众人停止了喧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珍珠。
柳元晖将珍珠放在掌中，慢慢在众人眼前划过，说道：“这颗珍珠价值不下三百万两，你们谁想拿？”
话音落地，讨债众人便开始争相上前。
“先给我先给我！”
“我先来的！给我才对！”
“欠我的钱最多，我先拿！”
“……”
众人先是争吵，随后开始互相推搡。
柳元晖大喊：“好啦！大伙既然争执不下，我也一时无法抉择！不如……先到先得！”
柳元晖说罢将珍珠朝远处狠狠一扔。
珍珠落在一片臭水潭里。
讨债众人一哄而散，纷纷狗拣骨头般飞奔而去，然后齐齐扎进了臭水潭里。
接着就是众人争抢，不一会大家便打了起来……
柳元晖看了看不远处为了一颗珍珠里子面子都不要了的人群，打了个哈欠后，和贝利下马来到了柳府门前。
“儿子来迟，让父亲受惊了！”柳元晖跪在柳父跟前说道。
柳父上前扶起柳元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带兵平了方腊反贼！为父为你感到骄傲啊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柳元晖拍了拍胸脯说道：“毫发无损！好着呢！”
柳父眉开眼笑，捋着胡须说道：“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柳吴氏皱眉开口道：“好什么好？！家业都被败光了，真以为一颗珍珠就抵掉所有得债务吗？”
柳府劝导：“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柳吴氏喋喋不休：“老爷！我哪句话说错了！？”
说话间，没有抢到珍珠的讨债众人又重新围了过来。
本来衣着讲究的众人此时已是一片狼藉，衣服都已经被撕烂，帽子和头巾也都不见了。
各个披头散发，浑身发着恶臭。
人群中开始有人叫嚷：
“柳元晖！珍珠只有一颗！已经被人抢去！我们其他人的钱你打算怎么还？”
柳元晖捏住鼻子向后退了退道：“大伙稍安勿躁，钱我一定会还的，麻烦各位往后退一退！！”
柳元晖话音刚落，众人又向前逼了一步。
“告诉你，别想诓我们！”
“对，这么多银子，你一次性拿得出来么？！”
“别想赖账，拿不出银子就抵命！”
众人接二连三对柳元晖口诛笔伐，柳吴氏在一旁捂着鼻子嘲讽道：“一会儿，一会你就能拿来银子吗？怎么着，难不成出去打仗还能挣银子？哼！真是笑话！”
经柳吴氏这么一煽动，本就有些火气的众人更是撸着袖子围了上来。
“没错！你出去打仗哪来的钱！？我看你是讨打！”
众人刚要一拥而上，不远处当即传来一道声音——“哇呀呀呀呀！俺看谁敢动！？想伤我柳兄弟，先过你黑爷爷手中板斧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