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元晖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大白嘴角一阵抽搐。
但凭心而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大白觉得柳元晖确实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奇才。
这人不光心思缜密，足智多谋，而且想法独树一帜，创意无穷。
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她心里对他也是十分佩服的。
如果柳元晖想设立自己的情报部门，其实往大了说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虽然风险极大，也违背了大宋律法，但……
想来想去，大白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做。
她看好柳元晖，帮了他，其实未必不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大白犹豫片刻，随即一脚踢开柳元晖：“谁是你兄弟！？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告诉你，回了汴梁我每隔三天都会去华远阁附近的一处空地上赏赏月，到时候你可别派什么想学本事的杂碎打扰我，更不能趁我不在，找人溜进暗月司地下三层的案牍库去偷偷誊写里面的情报卷宗！”
她说罢甩袖离开。
身后的柳元晖愣了一下，随后瞬间惊喜大喊：“多谢白爷！”
两天后，柳元晖向柴进交代了几句，然后率领众人从杭州城出发，向汴梁开去。
当天他们便到达了平江府。
柳元晖打算在这休息一夜。
精忠军在城外扎营。
柳元晖把李师师，赵璇灵和柳元瑾安排在了城内的一家客栈，随后独自来到了位于平江府城内的柳宅。
好久不见的贝利，成玉棠，还有大管家倪大成得到消息，一早便迎在门口。
见到柳元晖，他们都很激动。
几人寒暄了好一阵才走进了柳宅。
这是一座标准的苏州园林，亭台楼阁，花草池塘应有尽有。
成玉棠亲自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几人吃的十分惬意。
席间柳元晖忍不住道：“这庭院好生考究，你们倒是挺会挑的嘛。”
贝利给柳元晖倒了一杯酒答道：“我们哪有这本事和眼光，这庭院是成大小姐从一个富商那底价买的！少爷，成姑娘可真厉害，和那个富商讨价还价足有一个时辰，硬是讲下了一半的价钱！”
倪大成接道：“是啊，就这基本没得挑的院子，成姑娘竟也足足挑出了十几个毛病，把那个府上都说傻了！哈哈哈，老朽从未见过做生意如此凌厉之人！”
柳元晖一脸吃惊，起身道：“哎呦成妹妹，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奇才啊，以后谁要娶了你可真是太幸福了，哈哈哈！”
成玉棠一脸娇羞，回答道：“柳公子休要胡说！”
她说着轻轻和柳元晖的杯子碰了一下，随即掩面一饮而尽！
柳元晖坐下后接着问：“家中一切可好？父亲怎么样？生意如何？”
贝利回答道：“家中一切都好，老爷很好，生意也不错，只是……”
“嗯？”
贝利咽了口口水说道：“只是家里银库的钱全都花光了，地也卖了不少……”
“是啊，我们还欠了不少钱呢……”大管家喝了一口汤以后低头说道。
柳元晖愣了愣，随即说道：“怎么回事儿？我们每天那么多的收入，都花了？还欠债？”
贝利和倪大成转头看向成玉棠，成玉棠不以为意，开口道：“是我花的，怎么了吗？”
柳元晖：“……”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成妹妹，我倒不是心疼钱哈，这个……毕竟不是笔小数目，你呵我说说，你用这么多银两做了什么？”
“修商道啊，你当时不是让我主持修筑连接全国各大城市的商道吗？”
“是这样没错，我也知道修路是一笔不菲的支出，但是当时我和大成叔估计的预算还不到柳家存银的五成啊……”
“你先别急嘛，听我说，首先全国的道路大多数都是破败不堪，我们全部都是开的新路，而且包括修桥，打山洞，建驿馆……哎呀总之一文钱都没有浪费就是啦！”
柳元晖转头小声问倪大成：“大成叔，我们当时算的时候，这些也都算进预算里了吧？”
倪大成回答：“你说的没错少爷！只不过……只不过成小姐把所有的商道全部都用上等青石铺就，每隔二十丈都会架两盏灯笼，桥都是用的上等大理石搭建，驿站也都是青砖垒成，而且都是两层以上的大建筑……”
“就是说成姑娘只是在我们计划的基础上用了更好的材料？”
“没错，少爷！”
“这个……老爷还好吧？”
“之前还好，不过我们已经出来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家里催债……”
“汴梁首富家里来人催债，倒是新鲜了……”柳元晖无奈小声道。
一旁的成玉棠见三人小声嘀咕，看出了端倪，随即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聊什么！不就是周转了点银两嘛！大惊小怪！”
贝利瞪大眼睛说道：“周转了点银两？现在我们可是背了八千万两的债务啊！”
大管家也接道：“是啊！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柳元晖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变得煞白。
卧槽！八千万啊！
这也太败家了吧！
柳元晖正惊诧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成玉棠争辩道：“你们几个大男人真是小家子气！格局小了吧！修商道可是功在千秋的事情，当年张骞出塞，推动了大汉的兴盛！今日我们在大宋全国修建商道，打通了全国的各个交通枢纽，到时候不但我们可以更有效率的经营各个城镇的生意，节省了很多时间，而且其他商人过路我们也可以收取过路费！长此以往，我相信不出半年，我们修路所花费的银两就可以尽数收回来！这种长期受益的好事，怎么可以用你们预算的成本来看？用料不好就会导致不断的翻修！这些难道不要银子吗？而且道路也不美观，就是会影响使用体验啊，总之我成玉棠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极致！”
成玉棠的一席话有理有据，惊得三人目瞪口呆，一时竟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柳元晖反应过来，吸了吸鼻涕说道：“就是，成妹妹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看你们两个大男人真是小家子气，格局小了吧！？以后多跟我和成妹妹学学！说你们点啥好？！”
贝利：“……”
倪大成：“……”
怎么感觉少爷出去打了一圈仗，更不要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