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的府邸门前,牌匾已经被改成了柳府。

柳元晖被行姻按跷了一番,然后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他感觉浑身通透,活力四射,干脆翻下床来到院子中绕着凉亭跑步。

“柳大人!精神不错嘛!”

柳元晖朝着发声处一看,就见戴着穷奇面具的大白正蹲在亭子的宝顶之上看着他。

柳元晖亭下掐着腰抬头道:“呦!这不是暗月司统领白大人吗?!这么快就过来了,效率够高的!”

大白一个空翻跳到地上问:“柳大人的吩咐卑职哪敢不听!不知叫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带我进杭州城!”

“嗯?现在杭州城守军士气低落,五行法师就剩下一个了,攻城便好,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

“没什么需要调查的,但有件事要解决。上次我已经攻进杭州城了,最后被一群老弱妇孺挡住了,这些人都是被方腊蛊惑的忠实信徒!这些人不解决,我们杭州城就攻不进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那进去后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破了这些人对方腊的信奉!”

“明白了,你准备一下吧,一会我就带你进城!”

柳元晖随即召集了各军将领,交代了要安排的事情。

晌午过后,他便和大白出发。

当天下午,他就到了杭州城下。

“这次你扮老头吧。”大白骑在马上对柳元晖说道。

柳元晖无奈道:“就不能扮个年轻点的体面书生?”

“可以啊!现在杭州城内到处抓抓壮丁,到时候你被方腊的士兵抓去充军我可救不了你。”

“来!开始吧,假胡子越白越好……”

不一会,一个驼子和一个下巴长瘤的白胡子老头便顺利进了杭州城,随后径直来到了伶伦轩。

李师师一眼就认出了扮成老头的柳元晖。

“哈哈哈!柳公子怎么扮作这般模样?这还挂了个肉瘤!好生有趣啊!”

柳元晖诧异:“师师姑娘,你怎么一下就认出我了?”

大白接道:“不知道吧,我们师师天赋异禀,只要是易容的人,不论易容手法多精巧,她都能从眼神,气韵,动作甚至是吐息节奏上一眼识破!更别说……是她心心念念的柳大公子了!”

李师师娇羞着辩解:“白大人休要胡说!我……我给你们倒茶……”

几人坐在一起,还没说两句话,突然楼梯口传来声音:“小小姑娘!我来看你啦!”

李师师大惊失色站起:“不好!方腊来了!”

柳元晖和大白一时没来得及隐藏,就见方腊已经走了上来。

他转头一看,李小小正端坐在琴旁,身后站着一个坨子和一个下巴长瘤的老者。

“圣公,您来啦!快请坐,小小给您倒茶!”李师师起身说道。

方腊上前坐在了椅子上,问道:“小小姑娘好久不见啊,不知近来可好?”

“小小很好,多谢圣公惦念,听说几日前您又领兵出发了,不知战果如何?”

“唉!本来可以一举歼灭朝廷官军,取了那柳元晖小儿的狗命,奈何朝廷援军杀来,功亏一篑!”

“那真是好可惜啊!”

因为出了一路的汗,柳元晖的假胡子要掉下来了。

他赶紧伸手粘好。

方腊注意到,随口问李小小:“小小姑娘,不知那边那位老者是谁?”

这个问题把李师师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愣了一会,然后低头答道:“他是……呃……他正是家父!”

柳元晖和大白听罢同时一愣。

片刻后,柳元晖摸着胡子假笑道:“呃……我是家父!家父! 幸会幸会!嘿嘿嘿!”

“哦?这是令尊大人?小小当初不是说你是孤儿吗?怎么……”方腊站起问道。

李师师低头抿了抿嘴唇,突然放声大哭:“哇呜呜呜……”

柳元晖和大白、方腊都吓了一激灵!

只见李师师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圣公您有所不知!那年家乡闹瘟疫!家中双亲不慎染上,无奈下便把我交给亲戚抚养!小小本以为双亲早就仙逝,孰料几日前偶遇一个沿街乞讨的老乞丐,一打听才知道竟然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那场瘟疫下他活了下来,但是却长了出一个瘤子!腿……腿也瘸了!”

李师师声泪俱下,说得方腊眼圈都红了。

一旁的柳元晖瞪大眼睛,一脸问号……

李师师说罢抹着眼泪回头问柳元晖:“父亲大人,您说是吧?”

说完还对柳元晖眨了眨眼睛。

柳元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咽了口口水回答道:“呃……对!我是乞讨来的!”

方腊被感动的不行,低头擦了擦眼泪来到柳元晖身前深深鞠了个躬,说道:“多感人的重逢,伯父有礼了!在下方腊,是小小的呃……好朋友,您多年漂泊如今父女团聚,在下替你们高兴!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柳元晖憋着笑,上前掐了掐方腊的脸说道:“这位方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老朽第一眼看你就觉得顺眼!也没什么需要,随便给点吃的啊,穿的啊,几万两银子什么的就行!老朽要是能有一个你这样的乘龙快婿得多好!”

方腊一听“乘龙快婿”这几个字,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他当即对楼下喊道:“来人!现在就去鸿福酒楼请最好的厨子过来!再找几个裁缝,再拿十万两白银!”

“哎呀!方公子客气啦,这老朽怎么受得起啊哈哈哈!”

“伯父,您绝对受得起受得起!”

“呃这个……你脖子上挂得着珠子不错!”

方腊赶紧摘下了脖子上挂的一串翡翠佛珠交给了柳元晖。

“伯父喜欢就拿去!”

“唉你这靴子做工好精致啊!”

“伯父喜欢就拿去!哎?不知伯父什么脚码?”

“没事你多大靴子我就多大脚码!”

方腊将脚上的靴子也交给了柳元晖。

柳元晖踩着小一码的靴子一瘸一拐走了走。

半晌,他又看到了方腊腰间的犀带,开口道:“唉,要事再能有一条这样的犀带就更好了!”

“伯父喜欢就拿去!”

方腊说着开始解腰带。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道:“这条犀带太过寒酸,明日我派人给您老送来一条上好的玉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