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渐渐安静下来。
杭州城城门边却没那么太平。
此时各拄着一根破树干的方腊一行人,历经千险,总算回到了杭州。
城门已经关上。
一名士兵对城下的方腊大喊:“圣公有令!子时过后,任何人不得入城!想进来等明天早上吧!”
精疲力竭的方腊拄着木棍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快……快开城门!我我我就是圣公!”
方腊颤抖着手臂,将已经断了一半的紫檀木剑举起。
城头士兵看了看城下五个衣衫褴褛,乱发覆面的人,满脸不屑。
啧,除了乞丐谁还会是这样一幅装扮?
“圣公?你的十万大军呢?你的五位护法呢?你的巨人呢?圣公能腾云驾雾,飘在空中打坐,你倒是飘一下给爷看看啊!哼!你若是皇天圣公,那爷爷就是你的皇天圣祖爷爷!快滚!再不滚爷爷用箭送你去见圣祖!弓箭手准备!”
城上的士兵头头话音刚落,身边的手下纷纷拉开弓对准了方腊!
“圣公!我等内力尽失,这般狼狈磨样,今天怕是进不了城了!还是明日天明再回来吧!”蓝衣道士劝道。
方腊看着城墙上的士兵,气得眼中直冒火:“等明天一进城!我一定要把今夜值守的这些有眼无珠的士兵全砍了!我们走!”
几人无奈,最后来到了城外一处破旧的茅草屋内。
方腊趴在草堆上,屁股上的箭翘得老高……
几人被茅草屋内的蚊子蟑螂折腾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便早早地来到了城边。
此时城门口到处都是从秀州跑回来的残兵败将,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天色渐亮,城门徐徐打开,所有残兵争相涌入城内,方腊几人也赶紧朝城内走去。
没有走两步,方腊便被身后一个士兵狠拽了一下:“臭要饭的!别挡爷爷的路!”
士兵一边骂着一边挤到了方腊前面。
恢复了一些功力的方腊,当即伸手抓着士兵的头发怒吼:“瞎了你狗眼!我是你方腊圣公爷爷!”
随后,方腊抬起膝盖重重击在了士兵的后脑!
只听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士兵当即昏死过去……
周边的众人吓得纷纷向后退去。
此时人群中一个将领认出了方腊,大喊:“真的是圣公!圣公万岁!”
只见周围士兵集体跪下:“圣公万岁!”
方腊却突然慌了……
他本是打算低调进城,找个医馆先拔了屁股上的箭,然后沐浴更衣一番再出现在城内百姓面前,此刻却竟然直接被认出来了!
方腊正为如此高调亮相感到为难和尴尬,哪知前面一个嗓门超大的士兵对着城内高喊:“圣公归来!快快迎接!”
城内的百姓也赶紧迎了上来。
随后,方腊身边人群速速朝两边退去。
方腊和几个法师的模样当即被晾在众人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五人满脸尴尬。
“恭迎圣公入城!恭迎圣公入城!”众人高呼着。
四个法师觉得这个形象被万人膜拜实在丢脸,赶紧趁方腊不注意撤到了人群之中,跟着大喊:“恭迎圣公入城。”
方腊心中暗骂着几个臭道士不仗义。
却也只能故作姿态昂首向前走去。
屁股上的箭一晃一晃的。
很快更多的百姓都来围观了。
方腊的脸也越来越烫,此时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人群中,一个小孩拽着一旁大人的手问道:“娘,圣公身后怎么长了一条尾巴?”
大人赶紧捂上了孩子的眼睛告诫:“小点声!别说话!”
此时,中央街上,两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万百姓前来围观。
周边的店铺客栈也纷纷打开了门窗,就像看耍猴一样看着接道中央的方腊。
听到外面嘈杂声的大白一个空翻从房梁跳下,推开窗,当即笑道:“哎呦!这不是大圣公方腊吗?怎么成了这副尊容?哈哈哈,李姑娘快起来啊,有好东西看!”
李师师下床,揉着眼睛走到窗前。
看到了窗外的方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乞丐怎么身后还插着一支箭?好生有趣啊哈哈哈!
“他就是方腊,我们这次的敌人!”大白说道。
此时,道路中央,方腊不敢看向两侧,咬着牙高高抬着头慢慢向前,心中只祈祷着快点走回自己寝宫结束这一切。
孰料,他正祈祷着,突然踩到了路上的一颗石子。
只见他一个踉跄,踩到了自己破烂长袍的前摆之上!
只听“嗞啦”一声,前摆被撕开,方腊失去重心!
倒地的刹那,他的裤子被自己踩了下来!
万众瞩目之下,方腊光着屁股来了个“狗吃屎”!
“啊!!”人群中的女人尖叫着赶紧转过了身去,带孩子的纷纷捂上了小孩的眼睛。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咬紧牙关,憋着笑,面红耳赤。
阁楼上的李师师也赶忙转过了身去。
大白看到后,赶紧关上窗户,接着在房间内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要是方腊,肯定不活了!”
“啊!!!!!!!”
吃了一嘴泥的方腊赶紧爬起,提上了裤子就往自己的行宫逃去。
一路他发出了野猪一般的嚎叫,涕泗横流。
没过多久,圣公屁股上插着箭裸奔这件事,便传遍了杭州的大街小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回到行宫以后,医馆用了好大工夫,才将箭拔了下来。
此刻方腊的伤口已经浮肿化脓,发了几天的高烧才缓过来。
之后一段时间,他整日闷闷不乐,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