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接着说道:“其实暗中调查面相并不重要,但是这位仁兄的尊容有些过于浮夸,他不是听你的嘛,你先让他把胡子刮了!再把头发盘起,左右各梳一个发髻出来!”

柳元晖更是不解:“你到底要干嘛?!”

“柳大人按我说的做便好!在下可是十几年的老密探了!”大白回答道。

柳元晖无奈,只得遵循。

谁让人家专业呢?

他走到李逵身边,先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大声道:“李逵哥哥!宋大哥是不是交代你一切都听我的吩咐?”

“没错柳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全听你一句话!”

“好!大丈夫说话要算话!我现在命令你——把脸上的胡子光!”

李逵瞪大眼睛说道:“柳兄弟!这胡子可是铁牛的命啊!还指着它给我招个婆娘呢!不行不行!”

柳元晖接道:“好啊!不听话是吧!那我只能给宋大哥传书一封!那铁牛哥哥你可就……”

“好好好!我剃我剃!”

李逵说罢拿起板斧放在腮边,眼眶滚着泪水:“真剃啊?”

“当然!”

“全剃吗?”

“脸上一根毛都不能剩!”

“这可是我留了多年的胡子!!”

“你剃不剃!哪儿那么多废话!”

李逵一脸痛苦的表啊,咬咬牙开始用板斧刮脸。

天朗气清的水泊之上,除了几声鸟叫,便是斧子刮脸的沙沙的声音。

不一会李逵便将脸上的胡子挂得一干二净。

他一脸委屈地看向柳元晖,抿着嘴说:“这样可以了吗?你们不许笑我!”

没了胡子的李逵看起来活像一个黑色的卤蛋!

柳元晖和大白看后,用尽全力逼着自己不要笑出来。

然而片刻后,柳元晖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接着二人开怀大笑!

只见李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柳元晖赶紧上前安慰:“铁牛兄弟别误会,我们没有笑你,你这个样子……噗!挺俊朗的哈哈哈哈”

李逵更加委屈:“柳兄弟,你太过分了!”

过了一会,柳元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和大白对视一眼说道:“铁牛兄弟!其实你这个样子很不错,美中不足就是发髻盘的不对,换个发饰准好看!至少年轻十岁!”

李逵可怜兮兮回头问:“真的吗?”

柳元晖回答:“千真万确!我来帮你!”

说完,他便来到李逵身后帮忙盘发。

然而因为手法太过拙劣,一旁的大白看不下去,赶紧上前拨开柳元晖:“你这什么盘发手法!看我的!”

很快李逵头上便出现两只精致的小发髻。

柳元晖赞叹道:“哎呀没想到你大白的手如此之巧!这发髻盘的比我们家的丫鬟还好!”

大白蹲了一下:“暗月司乔装可是看家本领,盘发髻是基本功!”

此时李逵回头咧开大嘴一笑:“柳兄弟!如何?”

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卤蛋上长了两个黑耳朵。

柳元晖大白这次一秒都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口水喷了李逵一脸!

他捂着肚子边笑边说:“啊哈!啊哈哈!铁牛兄弟!你这不是年轻十岁,足足是年轻了三十岁啊!哈哈哈……”

李逵臊得不行,抬手就要拆了发髻:“你们都笑俺!俺不梳了!”

“别动!”大白高声制止!接着说道:“此次我们去江南暗访,都需要乔装!方腊地盘上得当地人信奉玄学,我们必须乔装成道士和道童!把你扮成这样是为平贼大计!”

接着,他从甲板上捡了几绺李逵刮下来得胡子简单加工了下,贴在了柳元晖的唇上方。

“呐!柳大人就是柳道士,我和这位铁牛兄弟就是你的道童!”

接着他又递给柳元晖一套道士的衣服。

柳元晖带上道士纶巾看了看水中的影子:“哎呦!我自己都认不出了!真是个标志的道长啊!”

李逵对大白指了指自己,示意也想乔装一下。

“李逵兄弟本色出演!完美无缺,不用再乔装了!”大白说道。

李逵失望地低下了头。

柳元晖当即进入状态,捋着胡子对二人说道:“本道士现在赐你二人法名!你叫大白!铁牛兄弟就叫大黑吧!你们黑白双煞,随我柳道长横行江南!”

接下几天,几人顺江而下。

五日后,他们到了方腊的老巢——也是他的国都杭州。

柔美妖娆的西湖,微风拂过之时又显出一丝狂野。

无声的西湖“静如处子”,淡雅,柔情似水。

朦胧中,平静的湖面,更像一面不曾打磨的镜子,显得那么和谐平静。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啊!”

柳元晖手中甩着拂尘,站在西湖边轻吟道。

“当年龙图阁学士苏轼大人在此作诗的时候何等惬意,可惜后来被谗言所害,放逐孤岛。”大白说道。

“你还认识苏轼?”柳元晖问。

大白回答:“苏轼大人已经仙逝十几年,我怎认得!我哪有那么老,不过是家父当年送苏大人去的儋州。”

正说着,几人身后传来一阵孩童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