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贝利跑进了饭厅。

只见他遍体鳞伤,喘着粗气道:“少爷不好了!!我们押运的赈灾粮饷快到河南府的时候!被一伙黑衣人劫住了,我们奋力守护,但是对方人数众多!元晖少爷!对不起!!我们的粮饷,刚那伙贼人劫走了!”

在场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柳元吉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柳元晖不慌不忙起身。

“可有人伤亡?”他问。

“大家都受了皮外伤,所幸对方并未杀害一人……”贝利哭着道。

“那便好!辛苦了贝利!”柳元晖拍拍贝利的肩膀道。

“圣旨到!”

门外这时突然传来了童贯的声音。

柳元晖一家赶紧出门跪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柳元晖玩忽职守,朝廷粮饷尽数被贼人掠取,着开封府缉拿归案,择日受审!钦此!”童贯说罢合上了圣旨。

接着两个捕快拿着锁链走到了柳元晖跟前。

“柳大人!委屈一下吧!”捕快道。

“不委屈不委屈!事有疏漏,自当我一人承担!”柳元晖说着伸出了双手。

“童大人!这!”柳父赶紧上前。

“柳员外切莫多言,依据大宋律法,丢失朝廷赈灾粮饷乃是重罪!看在往日你我交情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不要浪费时间疏通关系,皇上此次龙颜大怒!此时如果落实,贵公子必死无疑!”童贯道。

柳时勉听罢直接昏了过去,柳府众人赶紧将其抬回房间。

一旁的柳元吉没有陪同柳父离开,而是走向被铁链铐住的柳元晖,轻声道:“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真是心疼死为兄了!”

柳元晖看着柳元吉,二人对视片刻后,柳元晖轻嗤一声道:“只是希望皇上能从轻发落,不然一不小心,处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株连了九族,到时兄长的命也不保,那元晖怕是也要心疼了。”

“你……”柳元吉神色阴鸷道:“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断头台上嘴还能不能这么利索!”

“少爷!”见柳元吉离开,贝利赶紧追上前。

“贝利,让你出这趟差辛苦了,替我好生照顾父亲!”柳元晖说着微微一笑。

“好了!怎么那么多话!赶紧带走!”童贯尖声催促着。

随即柳元晖便被带走。

御史台狱。

从宋太祖年代起,这便是专门关押朝廷重犯的牢狱。

这里把守严密,高墙铁窗,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

只是最近,汴梁另一个关押市井罪犯的监狱老化垮塌,许多犯人都被转送到了这里。

故而近期御史台狱里的犯人鱼龙混杂。

柳元晖被推攘着进了牢房。

房间阴暗,臭气熏天。

“柳大人,从三品大员到阶下囚,可真是黄粱一梦呢!”童贯道。

“哈哈哈,个人有个命,也请童大人方便的话,替在下求求情啊!”柳元晖笑道。

“哼!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我们走!”

童贯随即带着众人离开了御史台狱。

“来北宋这一趟是真不亏,什么也都算体验过了!”柳元晖心里苦笑道。

“哎?你!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牢房阴暗的角落,突然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柳元晖转身看去,便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上身,满脸胡须的独眼龙。

“爷爷和你说话呢!你是聋子吗?”独眼龙呵斥道。

柳元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在下柳元晖,犯了盗窃罪进来的!”

“杀过人没有?”独眼龙问道。

“还没。”柳元晖回答道。

“哈哈哈哈!”牢房里传来一阵嘲笑声。

“哼!这间牢房里谁的手里还没个命案,小小盗窃罪也配和我们关在一起?!”独眼龙道。

“真不愧是监狱,杀过人也能杀出优越感!”柳元晖心想。

“那我是不是得尊称在座各位一声大哥?”柳元晖道。

“叫声爷爷,然后去墙根蹲着去!”独眼龙身旁一个骨瘦如柴得犯人说道。

柳元晖仰了仰头说道:“平日里在下只会叫阿猫阿狗,你确定要让我叫你?至于蹲下,在下只有在出恭的时候会蹲下,目前在下没屎尿,不好意思,蹲不下去!”

“妈的!新来的鸟人,人都没杀过,敢这样和爷爷们说话!”独眼龙说罢,十几个犯人便一同向柳元晖围了上去。

“哎哎哎?谁让你们打架的?想上刑吗?”此时门口来了一个狱卒。

狱卒话音刚落,众人便赶紧回到了角落中。

在牢里,再嚣张也比不过这些外面手里提着刀的。

不然随便在饭里做些手脚,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见狱卒过来,没走,反而向一旁鞠躬道:“这里便是重犯牢房了。”黑暗里,只见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走了过来。

来人“嗯”了一声,慢慢抬起头。

斗篷摘下,竟是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