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词楼

家住江南,又过了、清明寒食,花径里、一番风雨,一番狼藉,红粉暗随流水去,园林渐觉清阴密,算年年、落尽刺桐花,寒无力。

庭院静,空相忆,无处说,闲悉极,怕流莺乳燕,得知消息,尺素如今何处也,彩云依旧无踪迹,谩教人、羞去上层楼,平芜碧。

这是辛弃疾的满江红暮春,通过对暮春景色以及美人闲愁的描写,來抒发自己不得志,报国无门的情怀,此时被花郎写來,也算是应景,毕竟这些书生都沒有什么功名在身,一生所想,都是入得观察,报效国家,他们就像这首词中所描述的暮春残败和那美人闲愁一般,郁郁不得志。

几番叫好之后,花郎向那些书生行礼,道:“在下花郎,切磋不敢当,现在还请诸位中的那一位领我们去孙一文的家!”

此时的花郎并无得意之色,甚至半点不想再谈论诗词,那些书生自知输了,也只好由一人出面,领他们去孙一文的家。

在一个人领花郎他们去孙一文家的时候,剩下的文人不由得长叹起來,道:“原來这位便是名声响彻江南的花郎花公子,以前只听说他当了侦探,破了不少奇案,沒想到他作词做的这么好,真是大才啊,若是去科举考试,得个状元回來,也能广大我天长县门楣!”

另外一名书生则摇摇头,道:“唉,可惜了,我听说他父亲临死之前告诉他,不要入朝为官呢,具体事情也不清楚!”

两人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更加惋惜,而这个时候,一人提议道:“这花郎不知找孙一文做什么,不如我们跟去看看!”

大家这么一商议,就连忙离开茶摊,向孙一文家赶去。

孙一文的家是破败的,门口的春联因为一整个春风的吹打,此时也有些剥落,那名书生指了指门,道:“这就是孙一文的家!”

花郎上前敲门,可是并沒有人回应,花郎和包拯两人对望一眼,心想不好,这孙一文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逃了。

两名衙役粗暴的踹开了门,然后冲了进去,他们在那间破旧的房间里搜了好几遍,可是一点人影都沒有看到,包拯叹息一声,道:“來晚了一步!”

站在一旁的书生见此,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花郎是侦探,包拯的县令,他们來找孙一文,肯定是要抓孙一文的了,只是如今孙一文不知了去向。

就在众人有些失落的时候,一名书生站出來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孙一文一定在词楼里吟诗作词,那里会在家,你们想要找他,可以去词楼,也可以等到天黑!”

听到这句话之后,众人有些欣喜,可也有些不解,他们在天长县这么久了,怎么从來沒有听说过词楼这个地方呢,如果这个书生说的是真的,那这孙一文也就是沒有畏罪潜逃了,他是清白的吗。

花郎走向前,向刚才说话的书生行了一礼,随后问道:“不知这词楼是什么地方,那孙一文又为何在那个地方吟诗作对呢!”

那书生见花郎來问,多少有些得意,道:“这词楼在我们天长县的书生当中是最有名的地方了,那是一个品茶喝酒,吟诗作词的好地方,只不过想要进去,却必须衣冠端正,而且还必须给足了份子钱,像我们这些个落魄书生,恐怕也只能在一旁干羡慕了!”

听完这书生的话,花郎忍不住长叹一声,他还真沒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而沒有听说过的地方,往往越发让人想要去看一看。

于是离开七里铺之后,大家按照那些书生所说,找到了词楼。

词楼这个地方看起來很古朴,门两旁写有温庭筠的一首词,像极了对联般的工整。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这是温庭筠的梦江南,极富韵致,给人一种明丽清新之感。

单从词楼的门面上來看,的确是极其吸引读书人的,只是在花郎他们几人准备进去的时候,被门里的两个书生摸样的小厮给拦住了。

之所以说是书生摸样的小厮,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确是看门的小厮,只是穿的衣服确实只有书生才穿,那样子看起來滑稽极了,若不是想要弄清楚这里的情况,花郎他们一定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的。

那两个小厮的意思很明确,因为在他们拦住花郎几人之后,他们指了指门前两旁的盆,盆里此时放着不少钱,有铜钱,也有碎银子,更有甚者,拿玉饰充钱给扔了进去。

花郎有些无奈的望了一眼公孙策,公孙策耸耸肩,从身上拿了些钱扔了进去,扔了大概有一两银子,对公孙策來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了,只是一两银子扔下去之后,那两个小厮的神情仍旧是不屑的,不过毕竟给了份子钱,所以也就让花郎他们几人进去了。

进得词楼,里面所见却大不相同。

这里虽说是文人吟诗作词的地方,只是一桌一桌的人,大多在喝茶聊天,真正讨论诗词的并沒有多少人,看到这种场景之后,花郎淡笑,诗词这东西,大家在一起做,就显得过于无聊了,而且也难出好词。

真正的好词,恐怕是一个人有感所发之后,才做的出來吧。

在这样的场景下,怎么可能做得出好词呢,大家见了面,无非就是喝喝茶,聊聊诗词罢了。

而除此之外,花郎他们还发现,在这词楼之中,除了一些书生外,还有一些女子,这些女子并非风尘女子,也不是卖艺的,她们來这里只是和这些个所谓的书生聊天聊诗词,偶尔呢,也会做上几首,她们的身份大多是商贾之家的小姐,來这里无非是想着排遣无聊时间,亦或者看一看能不能发现一个好男人。

确切的说,这里不过是打着做词的外衣,做着牵红线的生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