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西铁木耳和哈里台不对付这件事在元大都除了皇帝之外可谓是人人皆知,本来这种小事也不需要知会皇帝,毕竟当年只不过是两个顽童之间的戏谑,他们现在都已经长大,一个是势头正盛的新生代后起之秀,另外一个更是面对张顺可以保持不败的大将,这两个人现在都已经长大,对于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恐怕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所以陛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也就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于是乎和两个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死对头的家伙竟然在鄂州相遇了。
之前裕西铁木耳听说自己要去鄂州就非常高兴,他自然知道自己最看不惯的哈里台在那里,其实这么多年来裕西铁木耳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哈里台。不是说当年这两个人互相有什么生死大仇,只是因为当年这两个人本来只是意气之争,但随着事态不停地恶化,最终演变成了两个家族的对垒,但最后双方都发现自己无法撼动对方半点,最多也就是杀死几个对方手下的所谓高手而已,要是真的动了对方,那么也就大祸临头了,所以当时两个人只好偃旗息鼓,可是这么多年却谁也没有停止对对方的关注。
裕西铁木耳早就知道哈里台依靠着和张顺做买卖变得极为富有,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和张顺交手的经历,却被人吹上了天,好像他是什么不世出的名将一般,这让裕西铁木耳非常反感,你这个家伙不就是依靠着便利条件和张顺做买卖才富起来的么?牛什么牛?要是老子也能站在那个位置,说不定已经好几次都打败张顺了,把他所有的财富都给抢回来,把张顺的人头也给带回去,到时候自己就是大元的头号功臣,那个时候看你哈里台还敢在我面前蹦蹬么?但这也不过就是个想法而已,想要实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说他早就是怯薛的一员,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上战场历练,而哈里台却已经在襄阳战场上立功了。
这种情况一直到三年之前才终于了有了改变,遥远的金帐汗国发生了叛乱,由于当时忽必烈的主要将领都在前线和张顺进行作战,所以他只好派出了年轻的裕西铁木耳带领一支战斗力一般的军队进行平叛,本想着只要和叛军形成对峙局面,等着以后在收拾他们的忽必烈,只等了不到一个月就等来了捷报,裕西铁木耳三战三胜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忽必烈一高兴当场就说,这是我们大元未来的猛将,是我忽必烈的博尔术阿,从那之后裕西铁木耳的名气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而在他麾下的士兵也从之前的二三流部队变成了现在的第一流的波斯骑兵和色目人骑兵,再加上那些这几年元人改良的各种火器,他的部队战斗力已经超过了很多其他的部队。所以这一次如此大的局面,忽必烈讲这么重要的一路军主帅的位置给了年轻的裕西铁木耳,也是希望他可以再次创造出一个奇迹来。
这么一来裕西铁木耳的官职可就超越哈里台了,虽然两个人的爵位是一样的,但是按照元朝的官职秩序,哈里台见到裕西铁木耳可是要行礼的,所以只要一想到这件事裕西铁木耳就感到很开心,他非常想要看到哈里台在自己面前出丑。
这一路上也是非常顺利,在江北的时候他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那些以前一直都在吹嘘的宋军完全可以用不堪一击来说明,他们虽然也都表现出了一个战士该有的英勇,可是面对裕西铁木耳的这支各兵种混杂,战斗力一流的军队却真的是不堪一击。而之后他们过江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本来还以为一定会受到张顺水军的阻碍,因为张顺的水军的确是天下第一,在水上元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他们只好选择在夜晚悄悄过江,弄得像是耗子一样,不过好在张顺的水军并没有出现,这也让裕西铁木耳更加兴奋了。
看到没有,老子就是这么厉害,连老天也都站在我这边,只要是我想我就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为难住老子,现在看到了吧?在水上你们都没有办法为难我,现在就更没有办法了,只要你们敢出现,我就会亲手摧毁你们。
过了江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鄂州虽然已经是元人掌管的地方,但是哈里台却并未对这里进行什么破坏,甚至都没有按照元人的法典进行管理,这里还是按照过去大宋的方式在管理,这也造成了这里的环境和大元截然不同,百姓们也都比较安居乐业,而且因为常年和张顺做买卖的缘故,这里的百姓还挺富足的,至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菜色,还泛着点红光,嘴角还带着点微笑。
“这些贱民怎么这么开心,看到我们竟然不跪拜?这还有王法么?”对于这里的情况,裕西铁木耳非常不满意,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贱民看到自己大军到来只是躲得远远地而已,这要是在大都,那些人早就跪一地了。
“来人!”他终于忍耐不了了“去一支队伍把那些贱民全都砍了!敢偷看我们的大军,一定都是奸细。”
不过刚有人应是还没来得及去做,就有人站出来“慢!”
裕西铁木耳脸色一沉,马上看了过去,小眼睛里面射出了两道阴冷的寒光,但旋即他就变得柔和起来,因为说话的人是来自他家族的智囊波斯人穆尔,这些年一直都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对他和他们家族都是忠心耿耿,完全可以说是看着自己长起来,所以裕西铁木耳也是很尊敬这个人。
“穆尔,你为什么不让我处罚这些贱民?”裕西铁木耳的杀意虽然已经消散了,但还是有些不满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