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饮冰,血仍未冷。这话是张顺在临安时候说的话,当时就被有心人记下四处传播,到了现在更是天下皆知,反而成了张顺的代表作了。
古人都相信诗以咏志,从一个人写出来的诗文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品行来,所以当文天祥这样的人看到张顺这句话之后都会觉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此时也是一阵莫然。
谢太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又长叹了一声“宋瑞啊,哀家最近一段时间也出门走了走,在这附近看了看,这里的确已经被张顺弄成了另外一番景象,不管别人如何说他,哀家都相信他的确是个有大才的人,否则也绝对走不到现在。但是哀家毕竟只是女流之辈,很多东西是看不明白的,所以哀家希望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去外面走走看看,然后再判断张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天祥是个很忠心的人,现在听到了太后给自己下达了任务,当即就躬身领命。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江万里此时也开口了“太后,您认为老臣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谢太后对江万里一直都是尊敬有加,此时也是说道“哀家希望老丞相可以重整朝纲,我们在此处把朝廷的职责先给确立好,然后慢慢补齐人手,也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号令各地的臣子,省得他们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这么一说江万里可是脸上不怎么好看了,毕竟这一次他可只是带了自己家里人过来,还没听说一个丞相就能够重整朝纲的“这个,现在大宋的人才凋零,想要重整朝纲并非易事,首先我们手里的人就不多啊。”
太后点点头“张顺之前和哀家也说了这件事,他认为此时临安的太学院学生和老师们都在此处,这些人当中应该可以有些可用之才,暂时先让朝廷运作起来为准。”
“看来张顺是早就把这些都想好了,那么他可有人选?”江万里皱了一下眉头,不禁问道。
太后轻轻摇头“没有,当时哀家也和丞相一样的想法,但是张顺却说,他一个人也不认识,但却知道这些人都是忠贞之士,就算能力不济品行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才斗胆推荐,至于用谁怎么用,他就不知道了,一切全都听凭丞相做主。哀家想的是,你江家世代为官,在如此天变之下还能泰然处之,绝对属于大宋的中流砥柱,所以只要是以前做官的人都可以进入新的朝廷之中。而且他还要哀家告诉丞相,最迟一年之后,我们就要走出神农架,所以现在这些人才培养工作势在必行,而且也是当务之急,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到时候还是会手忙脚乱的。”
江万里吓了一跳,这些可都大事情,可是还没有等他说出推辞的话来,文天祥就抢先开口了。
“一年之后他就要离开神农架?他准备去哪里?南方?”文天祥当即就瞪起了眼睛,这可是非常不好的消息了,要是那样的话何必又要打这么一次麻烦?
谢太后却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告诉我重回襄阳。”
“重回襄阳?”两个人全都被这句话震惊了,张顺这是在痴人说梦么?
那一次见面之后一天,张顺还是没有露面,江万里很是生气,马上就派人去询问张顺到底在干什么,但是问来问去却没有一点眉目,因为他的人根本就走不进神农架的核心区域,而张顺常年都在那里居住。
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他只好派人给自己的儿子江铸送信,到了第二天江铸才姗姗来迟。
面对自己的儿子江万里自然不会再客气了,当就质问他“张顺在什么地方居住?你马上带老夫去见他,老夫想要问问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脸疲惫的江铸此时也只是苦笑,自从回来之后他就开始繁忙起来,有太多的事情都要等他处理了,现在还要面对老爹的质问也真是没有办法了,语气当然也没有痛快了“大都督正在忙着成亲的事情,而且他也说了他只是一个负责地方的武将,而您是负责朝廷的文官,有什么必要见面呢?难道您还要他参与到朝廷里面?”张顺此时虽然已经是西南路大总管,但是他却非常厌恶这个称呼,所以还是让人叫他大都督,于是那个官职也就成了一个象征性的摆设了。
“可是,可”江万里也是一时语塞,面红耳赤了半天才说道“可是他总要露个面吧,这里有太多的事情我们都不清楚了。”
“不清楚的地方全都可以问我,大都督已经让我全权负责和朝廷的接触了,此后也会是这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决策,都只需要告诉他就好,他说自己一定会遵守诺言绝不踏足朝堂,也只有这样大家才可以继续下去。”
“那么钱财资金什么的呢?大宋总不能没有钱吧?”
“有啊!国库都运来了,而且连临安后来的税金都封存起来交给您了,这些还是我亲手办的,怎么会说没钱呢?这些钱足够朝廷花销了,毕竟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规模了。不过这也不会很久,最多明年,朝廷就可以有个稳定的落脚之地了,那个时候南方的道路打通,自然就会有新的税金运到,保证朝廷的开销了。当然了,如果遇到了财政危机,也没有关系,大都督愿意随时借给朝廷钱,不要利息的。”
“说了半天只是借给朝廷钱?”江万里真的生气了“他到底住在哪里?你现在就带我找他,老夫要亲自和他说道说道。”
“别闹了爹,您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他曾经的居所,文大人住的地方就是郭靖大侠的居所,他现在在野人谷根本就没有住地,所以只能搬到神农架去了。”
“你老夫就到神农架去找他。”
“说实话,您真的进不去。”
江万里的眼眉一挑“怎么,老夫身为大宋宰辅还有什么大宋的地方是老夫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