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胖子的这话并不是假的,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张顺他们的储备真的不够了。

张顺自从进入这里之后一直以来都是依靠消化他缴获的物资来维持自己需要的,毕竟想要矿山马上就出矿也是不现实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那些敌人的盔甲全都拿来融化掉,然后慢慢地融化再利用。

可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基本用了了,原因很简单,这种机械实在太猛了,就像是一头不知道接的怪兽,不停地吞噬着所有的物资,不管多少东西都会在最快时间之内消失,之前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和第一次反围剿取得的战果根本就架不住这么使用。

最重要的是元军对于盔甲的要求实在太低了,所以张顺他们没有得到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废铜烂铁,而把这些东西融化之后得到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好,更重要的是张顺还要大量制造张刀,所以只好暂时停了这边的工作。

高炉指出来的钢并没有那么多,因为这一战俘虏没有抓多少,所以张顺这边已经出现了用人紧张的问题,原料一下子少了,只好全部用在了张刀的刀刃上面,而最可恨的是陈七一通百通也制造了专门做那个的机械,所以连那个也不敢多做,现在一切都只能保持着一个速度,要不然还真就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了。

“你们准备怎么卖这种盔甲?”江万载终于明白了,这帮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官府打交道,看来他们虽然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东西,却也无法改变这些人内在的小农意识,对于他们来说好东西就要卖出一个好价钱来,要不然他们就赔了。

“嘿嘿,这个价钱好说,三十二两银子一具,这可是最公道的价格了。”董胖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奸商才有的表情。

江万载在心中冷哼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开口了“这个价钱是在开玩笑,我觉得最多十两银子一套。”

“十两银子?哈哈,那么您还是别买了,我们自己还不够用,等以后有别人想买的时候我们再卖吧。”

“钱的事情不需要着急,我是想问你们接受以货易货么?”

“用什么货来换?”

“当然是你们需要的东西了,你们不是没有矿石了么?可是朝廷有啊,不但有,而且堆积如山,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去拉回来。”江万载淡淡的说道。

“拉回来?”董胖子楞了一下,然后猛地大笑起来,就像是忽然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老半天才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了码头,要是从陆地上运输的话,那么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堆积如山又能怎么样?我们也不会飞。”

“怎么没有?你们认为老夫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坐船?只要你们绕一个大圈子,就可以到达我告诉你们的地方,你们拉回来的时候还可以用小船把东西拉回来,怎么样?这个计策也该值点钱吧?”

“还有这种地方?”这一下董胖子的嘴巴已经张的老大了。

“真的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们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当张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长大了嘴巴,他也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半年了,可是却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一个小码头的存在。

“真的有!”董胖子轻轻地摇摇头“我已经派人去了,的确看到了那个地方。那里叫做白石滩,据说以前是个比较大的码头,可谁知道在五代十国的时候汉水泛滥了一次,导致河水改道,流向了别的地方,这也让那里很快就变成了浅水,大船不能去了,所以那个地方也就被荒废了。”

“真的可以用?”张顺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啊,真的可以用,我已经派人去看了,真的可以用。”董胖子的语气也很激动,这个叫做白石滩的地方虽然并不算大,但这绝对可以作为一个临时码头使用,也不需要去和敌人硬碰硬了。

张顺也终于坐直了身体,他虽然已经下了准备进攻的命令,但却迟迟不能下决心,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并不简单。

张弘范曾经在襄樊地区和数倍于己的宋军对峙将近十年的时间,吕文焕在实力最强的时候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连战连败就是一个证明,这个家伙绝对属于一流的将军,甚至在历史上正是他亲手指挥了崖山海战,算是大宋真正的掘墓人。

大元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的文字一直都刻在天涯海角的那块巨石上面,一直到明朝的时候才被人抹去,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就算是现在已经拥有了炸药的张顺也不敢小看对方。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代替的码头,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轻松地进出神农架了,那么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在和敌人拼命,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马上让张云杰来见我,看来我们的水军建立要提升日程了。”

张云杰也是石碣村走出来的,当初曾经和张贵他们贩卖私盐的时候他就专门负责船只,后来自然也加入了张贵他们的队伍好鞑子作战,不过他水性极好,所以更善于在水上作战,当初张顺在水上大破鞑子的时候他就负责所有船只的协调工作,现在更是专门负责张顺的水军了。

“三哥,你找我?”张云杰走进来的时候张顺正在闭目养神,他实在太忙了,不过张云杰却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看着张顺就瓮声瓮气的问道“三哥,这大半夜的你找我干什么?我每天忙得找不到北,我现在还要回去看着我种的那亩棉花到底有没有好收成呢?”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张顺的对面,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张顺一听这话马上就知道这个家伙正在变着法的发牢骚呢,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忙得不行,但偏偏就是他的水军一点起色也没有,这放在谁身上,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