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红旗在北风的吹拂之下猎猎作响,就算是已经过了三九但天气还是依旧寒冷,特别是在南方遇到这样的天气实在令人感到不舒服,特别是穿着冰冷的铁甲,更是令人感到刺骨。
张顺知道此事还在小冰河期当中,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冷。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冬天去过北方,遇见的最冷的天气也有零下三十多度,所以并没有把这个小冰河期放在眼中,可现在却已经深刻地了解了这种鬼天气到底是什么感觉了,那是一种如同贴在骨头上面的寒冷,就像是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冰箱里面,那种寒冷不停地从所有地方钻进他的身体,这让他感到有点眩晕。
最可怕的是这个时代棉花根本就没有被人应用,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棉衣棉裤,只有麻衣和绸缎,可这些东西却都不能御寒,能够御寒的只有貂裘,但士兵们哪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可此时他看到的士兵却都没有特别的样子,这也不能不让张顺感叹世上真的没有什么环境是人不能忍受的,他们看来早就适应了这种天气。
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马上就要进入突围作战之中,虽然这一段时间之内张顺的老窝并没有被鞑子寻找到,但附近已经出现了鞑子的斥候,张顺知道这里被发现已经是时间问题了,只要鞑子用心去找总还是会找到蛛丝马迹的,而到时候自己也就真的没有主动性可言了。
他现在虽然手里已经掌握了松树炮这种致命性的武器,但很明显这种东西也无法真的抹平双方的差距,所以就算他知道鞑子已经到了他的前面,可他还是要拼命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本来准备对这支部队再做一下最后的鼓动,然后便开始进攻,毕竟他也不知道鞑子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马,而在他们面前到底有多少人马在阻拦他们的归路,也许在这里出发之后他们会有大部分人都倒在突围的路上,也许他们会连番苦战一直打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一切的准备都要保证充足,可问题是到底多少东西才算是真正的充足呢?虽然已经做了最大的准备,但张顺还是觉得很不好说。
周飞羽这个时候已经跑了过来“将军,人马已经集合好了,您是不是要说几句呢??”
张顺刚想说好的,忽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心好像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似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所有说辞一下子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他四下里面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将军?怎么了”周飞羽有点奇怪的看着他。
张顺却抬起手摇了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太乱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是不是取消今天的计划?”周飞羽这样的古人自然对于这种事情很是敏感,他马上想到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张顺却并不在意,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行啊,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所有的士兵气势正旺,要是这个时候我们放弃,那么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制了,更何况我们留在这里多一会就有可能被人发现,要是现在被鞑子堵在这里,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就会更大,你说我们在这里能呆得住么?今夜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必须现在开始!你去告诉所有的教员吧,让他们各自发动自己的战士,我就不去说什么了,战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
按照阿术的战术安排,元军的包围已经成型了,他们像是梳子一样慢慢的梳理着整个地域,不过由于有些地方是平原有些地方是山区,这就导致有的部队走得比较慢,而有一些走得比较快,整个所谓的铁壁合围实际上已经出现了脱节,但这个时候由于没有先进的通讯设备,所以这些部队并不知道自己的实际位置和实际情况,他们之间的联系完全依靠斥候互相传递消息,但问题是这些斥候并不是那么可靠地。
白醭牙就是一个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他隶属于哈步业千人队,也是要过来寻找本来今天就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左翼部队,但是已经寻找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一点踪迹。可就在白醭牙晕头涨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有人从山上的树林中钻了出来。
已经有点眼花的白醭牙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从树林中冲出来的到底是谁的队伍就直接冲了上去,嘴里面还惊喜的叫着“你们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整整晚了一天?”说话间他已经冲到了这些人的近前,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看清楚了对面那些人身上的穿的衣服,他们穿的大部分都是元军的衣服,可是每一个人的左臂上都缠着一块白布,而且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些人的脸孔根本就不是元人,而是标准的宋人,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是首先一愣,然后马上就露出了一个个残忍的笑容。
白醭牙立刻就猜到了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当即大叫一声转身就想要跑,但几乎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也同时响起了一声惊雷般的吼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当什么人了?”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劲风从身后呼啸而来。
他知道不好急忙把身体尽量向马背上压去,想要躲过这一击,可还是慢了半拍,这一刻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匹战马从后面撞了一下似的,立刻惨叫一声便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直到狠狠地摔在地上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前多出了半截斧刃,而鲜血也从斧子上面不停地涌出来,他张了张嘴想要在发出点声音来,可鲜血立刻从嘴里涌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好几个黑影已经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