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冲冠一怒

清晨,蔚蓝的天空之上,金色云霞高悬满天。

偌大的林家庄园,此刻也是逐渐的从沉睡之中苏醒了过来,由于六家联盟的缘故,此时的林家,较之先前,无疑是喧闹了许多。

演武场上,数道稚嫩的身影正在一板一眼的进行着晨练,自从林家族人被从黑风山解救出来以后,这一幕,就成了林家庄园内的一个常态了。

某处僻静的院落之中,两道消瘦的修长身躯缓缓的踏出了房门,手掌微微放在额前,将那刺目的耀眼光芒遮挡了去,甘露的清香味道便是扑面而来,直令得二人浑身一震,脑中的睡意都是消散许多。

反手关上了房门,随着木门的嘎吱响动之后,二人顺着走廊便是悄然朝着庄园之外行去。

自走廊之上,一缕斜阳顺着高墙投射而下,两道悠闲的身影,在那沉寂的阳光下,拉扯的极长。

随着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状元之内,某个角落之中,一道倩影缓缓的踏着脚步出现,秋水眸子泛着丝丝光泽的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半晌之后,白皙的精致面孔之上闪过一丝哀怨之色,便是轻叹了一口气,踩着香步,失魂落魄的朝着庄园内行去。

一路悠闲的穿过了小镇,此时时间虽然尚早,街道之上,却已经是人来人往了。

穿过了繁华的早市区,二人七拐八绕的走近了一处铁匠铺,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升腾而起的炙热温度直令得这天气都是焦躁许多。

取了一条朴刀,苏牧二人方才找到了马行,寻了两匹角马,一路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炎炎烈日,骄阳似火。

太阳的热情毫无保留的挥洒而出,直令得方圆百里范围之内,好似打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整个的一块放在铁炉之内烘烤的炎热。

按道理来说,这越往北走,气候当时较为平和一些,哪里似这般火烧的天气。

黄泥大道之上,两道疾驰的身影自尽头处狂袭而出,大喇喇的从大道之中卷了过去,半晌之后,方才止住了步子,降下速度。

微喘了喘粗气,那符印嘴角嘴角一咧,旋即掏出一个水壶,朝着口中猛灌了一口清水。

甘泉的清流顺着嘴角溢满衣衫,然而青年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待得胸中的那一丝沉闷逐渐散去,方才狠狠地放下水壶。

“这鬼天气,正是热的让人没地方呆。”

擦了擦额间上那如同小溪般流淌而下的汗水,感受到周围那沉闷的空气,符印不禁骂咧起来。

看着符印这般模样,苏牧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嘴角一咧,将扯了扯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衫,道:“怎么,你以前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么?”

望着黄泥大道上扑腾而起的热浪,那远处的山脉,此刻都是显得颇为扭曲,不自在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符印道:“我自幼都待在皇宫之中,哪里见识过这等,只是听闻这大金帝国夏日酷暑难当,怎知晓是这般模样。”

点了点头,苏牧扫视了四周一眼,沉闷的空气将这山脉之中的绿林都是压得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寻常人,然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寻常的寒暑,对他们虽有影响,却也远达不到这般,这便足以见得此地温度之高了。

余光瞥了瞥苏牧那鞍马之下挂着的朴刀,符印眉头微挑,旋即道:“你这家伙,天气这么热,还带着这么个大家伙。”

看着对方那不解的样子,苏牧轻笑一声,也不多做解释,目光一扫,大道尽头处,正是一处茶棚,当下心中一喜,道:“还是别关心这个了,前面有个茶棚,咱们正好可以过去解解暑气。”

“哪儿呢?”

听到苏牧此言,那前一秒尚还耷拉着脑袋的符印,便是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目光兴致冲冲的望向前方,不待苏牧多言,手中的皮鞭便是狠狠地抽向身下的马匹,只见那红棕大马嘶鸣一声,便是化作一股狂风,朝着那茶棚之处卷了过去。

愕然的望着那卷起漫天烟尘的身影,苏牧也是无奈的撇了撇嘴,旋即遥望了一眼高悬的烈阳,口中也是不免干燥了些许,当下驾驭着身下的角马,也是朝着那茶棚之处行去。

待得逐渐接近了那茶棚,苏牧这才将其面貌看得完全,原来,此处并非只有一处茶棚,反倒是绵延近百米的一个小型街市,吃喝之所一应俱全。

望着那人声鼎沸的茶棚之内,数名青衣小厮忙碌的招呼着,看来,此处的人气,倒是颇为火爆。

将马匹拴好,苏牧提了口朴刀,一眼便是找到了符印的所在,旋即大喇喇的朝着他行去。

“嘎吱。”

随着脚掌踏在木板之上,一道悠长的声响便是瞬间响彻起来。

当苏牧的身影出现在茶棚之内时,那原本喧闹的气氛,便是如同惊雷炸响一般,瞬间便是沉寂了下来。

眉头微缩,望着一众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众人,苏牧心中的沉闷,也是渐渐的消散了一些。

目光扫视在众人身上,旋即手掌缓缓的摸向了手中的朴刀,额间的冷汗如珠帘一般,苏牧心头微颤,道:“难道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没有啊。”

正当苏牧疑惑之时,只见那角落之中,一个清秀的面庞探了出来,旋即朝着苏牧道:“你怎么才来,快些过来吃茶。”

听到符印词语,那一众呆望的众人这才便是将目光又回到自己手中的伙计之中。

看着这一切恢复正常的场面,苏牧心中也是缓缓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来到符印的面前,道:“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为何这些人刚才会用那般的眼神望着我。”

眉头一挑,符印端着手中的茶盏,旋即神情激动的指了指苏牧,道:“老兄,你现在这幅样子,哪里正常,我看他们刚才的反应,完全是正常的好吧。”

挠了挠脑袋,苏牧有些不解的道:“这不是很自然么?”

“噗!”

毫无顾忌的将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符印面色涨红的道:“你这家伙,提着把朴刀,都有半人高了,谁看到了不起疑心啊。”

无奈的撇了撇嘴,苏牧没好气的坐了下来,旋即抿了一口香茶,旋即环视了一眼,道:“这些家伙,我看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吧,他们自己手底下,就干净么?”

轻咳了咳,正当符印想要反驳之时,茶棚之外,却是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响起,那漫天卷起的烟尘如同沙暴一般自远处狂袭而来。

茶棚之外,数道身着盔甲的士兵大喝了两声,旋即踏着沉重的步子,朝着茶棚之内走近。

随着这一堆士兵的出现,茶棚之内,原本喧闹的众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皆是躲闪了出去,唯一留下的,也仅仅只有数人而已。

见到那一众躲闪出去的众人,那士兵之中,为首的一人朝着那离去的众人狠狠地啐了一口,便是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眉头微皱,望着那一众如同瘟神的士兵,苏牧余光一瞥,却见到茶棚外,那一众士兵的马匹之处,数道人影便是用着铁链紧锁着,连同着马匹一起锁在一起。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眸子微微泛冷,苏牧收回了目光,旋即道。

冷笑了一声,符印道:“马上就要打仗了,这些家伙,是来征兵的。”

“既然是征兵,那么何故将这些人连同马匹一起锁着,外面的天气这般毒辣,他们倒是在这里享福,是何道理?”

望着门外那一群虚弱的青年,皆是二十岁左右,更有甚者,怕是只有十五六岁,比起他,都尚还小上一些,这般年纪,也是征兵过来的?

“这些家伙,应该是征兵不成,强行将这些人抓过来的吧。”

抿了一口茶水,符印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接着道:“帝国之中,基本上是有着常备部队,但是,每到战时,由于战斗减员的缘故,也会像帝国之中征召一些士兵,只是,全然没有这般抓壮丁的事例!”

拳头微微一握,或许是由于出生和平年代,对于军人,苏牧自幼有着无限的尊敬,军人,乃是保家卫国的钢铁,应当是受人尊敬的,而在此地,军人和囚犯,又有什么分别!

“你们帝国之内,是否有着这样的情况发生?”

目光缓缓的落在符印的身上,苏牧的话音逐渐冰冷了许多。

“绝对没有,大魏帝国之内是有着常被部队,这些部队是帝国的常备军,也都是应征入伍,断然不会出现这等情况,只是,这大金帝国,年年打仗,这种抓士兵的情况,也就很正常了!”

摇了摇头,符印叹息道。

“不正常!”

手掌狠狠地一拍桌面,苏牧面色一寒,旋即道:“军人,是国家的脊梁,不论何时,千万不要忘了这些保卫国家的钢铁!”

愣了愣,望着那沉寂的苏牧,正当符印若有所思之时,却见到苏牧豁然抽出了手中的朴刀,旋即缓缓的朝着那几名士兵行去。

“把他们放了!”

手中的钢刀指了指外面那几欲昏倒的一众青年,苏牧朝着那吆喝着几名士兵低声道。

余光一瞥,其中一名士兵唰的占了起来,旋即腆着大肚子道:“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呢是吧。”

“我说了,把他们放了。”

一字一句的缓缓道,苏牧面含淡漠的道。

目光在苏牧的身上扫了扫,见到苏牧这般年轻,那为首的军官微眯着眼睛,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是黄泉军团,魁字营的,这些,是应征入伍的青年,若是你有什么意见,可以通过军政司,向上面反映。”

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这军官倒是老道一些,见到苏牧这般气势不凡,当下也不敢招惹,旋即直接搬出了帝国为后台,意思是,这件事情是上头吩咐的,你有本事找上面人,当然,也得你有本事才行!

“你们这群杂碎,看来是听不懂我的话了。”

缓缓的摇了摇一天,苏牧冷笑道。

目光一愣,那一众士兵听到苏牧此言,几乎完全呆滞了下来。

掏了掏耳朵,那军官冷笑一声,旋即脸上也是瞬间浮上了一丝狰狞之色,道:“小子,辱骂帝国军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话音一落,那军官朝着身边的士兵递了个眼色,道:“给我打!”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几名士兵便是如狼似虎的朝着苏牧猛扑过来。

缓缓的摇了摇头,苏牧嘴角一抽,旋即手腕微转,刀背朝下,望着那猛扑而来的士兵劈头盖脸的便是轰然砸下。

“嘭!”

随着钢刀落下,那名士兵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身躯便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地朝着身后倒射而出,旋即重重的砸断了木桩之后,直接昏死过去。

一道解决一个,苏牧的身形却是并未停顿,紧抓着地面的脚掌,某一刻,如同炮弹一般踢踹而出,随即便是将那士兵斜踹了出去,片刻之后,狠狠地砸在桌椅之上,顿时木屑四起。

一秒钟不到,便是解决了两个人,那一众如饿狼般狂扑过来的士兵才,此刻,脸上的残忍之色瞬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恐,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急忙止住了脚步,众人慌忙的朝着外围逃窜了出去,然而,苏牧哪里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脚掌朝着地面一踏,整个身影便是瞬间腾空而起,朝着那一众逃离的士兵狂袭了出去。

几乎在一个瞬间,双方身影便是猛然交错在一起,下一秒,那几名疯狂逃窜的士兵的身躯却是如同石像一般僵在了原地。

缓缓的拖着手中的大刀,苏牧脚掌朝着地面微微一踏,那木板之上,兀自嘎吱一声,几道石像身影,却是轰然倒塌。

余光瞥向那呆若木鸡的军官,苏牧缓缓的踏着步子,逐渐逼近了过去。

面色惊恐的望着逐渐靠近的苏牧,那军官此刻想死的心都有,自己心中最为担心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想不到这日日小心,今日,却还是在这少年身上栽了。

扑通一声,那军官双腿一颤,便是直接跪在了苏牧的面前,头倒入蒜,哭丧的面庞刚欲出声,眼前却是一黑,那宽大的刀身便是朝着脑袋之上,轰然砸下。

一道将那军官拍飞了,苏牧缓缓的收起了朴刀,旋即喃喃道:“你们根本就不配叫做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