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再一次成为大晟各方诸侯关注的重点。

越国拥有非常理想的地利优势,长久以来都被各方密切关注。

越国这次再次被各方密切关注,是因为大晟天子的缘故。

大晟天子李瑜的身份,对不少人来说是存疑的。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公开,皇帝李瑜的身份,基本可以确认。

越国,下庸关。

项庭现在基本上在大梁城,下庸关,还有耒谷这三个地方奔走。

“沈先生,外界的反应如何?”

下庸关城墙上,项庭一面吃着酱肘子,一面像沈梅逸询问。

和他一同吃酱肘子的,还有沈梅逸和楚兴霸。

“其他各方诸侯,有的无动于衷,有的则是在设法查验天子的身份。”

“好消息是,天下各处,有大批的仁人志士,正在前往越国。”

沈梅逸笑着说道,这是他当初让项庭迎奉天子的时候,就想到的好处之一。

“这些人,不能一股脑的送到耒谷。”

“除开有真才实学之人,其他人甚至不能随意让他们进入越国。”

“昀王弑君,又杀少帝。”

“虽然那个少帝是假的,但这些人里,未必就没有昀王派来的刺客。”

想到这里,项庭决定派遣一群影卫,去保证大晟天子的安全。

“王上所言极是。”

沈梅逸点头,项庭说的很对。

以昀王的为人,派遣刺客来刺杀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要天子活着,他就能潜移默化的为越国带来巨大的利益。

“不仅要影卫庇护天子周围,还要派遣一部分精锐,驻扎在耒谷。”

“确保万无一失!”

“这一部分将士,可以让司马长青来统领。”

当今天下,项庭可能是最希望大晟天子能够长命百岁的人了。

沈梅逸和项庭交谈的时候,楚兴霸一直都在大快朵颐。

在楚兴霸的人生中,美酒佳肴,那是绝对不能辜负的。

和沈梅逸交谈一番,项庭就再度动身,前往耒谷。

虽然如今的天子,只是一块金字招牌。

但这块金字招牌只要使用得当,那就是奇货可居。

项庭这次去耒谷,不是朝见天子的。

没什么事情,他也懒得去见大晟天子。

他去耒谷,是见司马长青。

耒谷没有屯兵的地方,留着长须的司马长青,这会儿正在指挥士卒修建营垒。

“拜见王上!”

看到项庭过来,众多士卒纷纷行礼。

“拜见王上!”

司马长青也是一愣,不明白项庭怎么忽然过来了。

“把你安排来这地方,还算合适吧?”

项庭翻身下马,和司马长青攀谈。

自承继越王大位以来,项庭经历了很多事情。

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司马长青,就会发现这是一个藏的非常深的人。

“合适。”

“属下喜欢著书立说,研究兵法。”

“王上安排属下来这里,可以说再合适不过了。”

司马长青和项庭在营垒中踱步。

他这番话,也没有胡说八道。

对楚兴霸这样的将领来说,来耒谷就是活受罪。

司马长青却乐的清闲,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研究兵法。

纸上谈兵,对绝大部分将领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有一些将领,一些统帅,还真的就有纸上谈兵的能力。

就像诸葛亮出山之前,也没有带过兵。

元缙出山前,同样没有处理过朝堂事务。

元缙出山后,他一个人就将越国治理的有条不紊。

司马长青虽然也是纸上谈兵之人,但他确实是真正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

“你这几日住在什么地方?”

项庭一面前行,一面和司马长青闲聊。

“这几日住马车里。”

司马长青随口说道。

“为何?”

项庭一愣,他之所以询问司马长青住什么地方,是因为这周围似乎没有住所。

唯一能住人的地方,也是住着大晟君臣。

“自然是忆苦思甜。”

“毕竟往后臣只需要在耒谷中著书立说享清福。”

司马长青半开玩笑的说。

他之所以住在马车里,自然是因为他的马车比营帐更加束缚。

“耒谷是大晟龙兴之地,或许也是越国龙兴之地。”

“你在这里,责任重大。”

项庭没有继续和司马长青闲聊,开始说正事。

“老臣明白。”

司马长青郑重点头。

他并非冲锋陷阵的骁将,而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儒将。

项庭将他调来这里,表面上是他喜欢著书立说,研究兵法。

更深层次的考量,是他老成持重。

“耒谷这个地方,或许不会太平。”

“虽然耒谷在下庸关后方,下庸关一带,有重兵把守。”

“倘若耒谷发生麻烦,下庸关确实可以出兵救援。”

“但耒谷的麻烦,或许会来自很多方面。”

项庭意有所指的开口。

他到现在也还在思考,司马长青一个人,能不能担此重任。

“王上放心,老臣已经做好准备。”

司马长青面露郑重的神色,认真回答。

“你说说看,你对耒谷的看法。”

项庭走到一处高台上站定,眺望着下方的营地说道。

“耒谷方面的麻烦,有很多个方面。”

“首先是大晟皇朝的遗老遗少。”

“主要以何钊,吕乾,施榫,张礼四位老大人为主。”

“表面上看,大晟天子已经是个空架子,实则不然。”

“何钊,吕乾,施榫还有张礼四人,代表了四大士族。”

“这四大士族,都是桃李满天下。”

“他们四人,对大晟天下的士人,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这群人一路溃逃,好不容易来到越国。”

“站稳脚跟之前,他们想的当然只是安身立命。”

“一切稳定下来后,他们当然会思忖更多。”

“大晟天子是君,王上是臣。”

“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有些想法,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王上放心,有老臣在耒谷,这些事情不会发生。”

司马长青看起来像个十分和善的长者。

哪怕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没有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但他这番颇为含蓄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本王这么做,对吗?”

项庭沉默片刻,问了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