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折初清晰地感觉到似乎的心脏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下坠。
她盯着男人一步步走出大殿的身影,努力眨了眨眼。
旁人已开始议论纷纷——主子都走了,这个小厮还在这执拗着什么?莫不是这秦大将军有阴谋?
下一秒,陈折初将头上的圆帽摘下来,漏出光洁的额头,盘起的长发整整齐齐,她微微眯了下眼,朝大堂中间走去。
她在陈林和许峰身后站定,同陈林再次对上视线的那一刹,她挑眉笑了下。
“皇上。”陈折初仰起脸来望住楚烁,很奇怪,在这样的时候,她心底里还余留着的胆怯似乎全然烟消云散了。
这么真切的,固执的,就在她的眼前展开。
“臣女名唤陈折初,是陈家老三,生母就是李家的一位庶女...李家之事,臣女也是略知一二,可否让臣女说两句?”
大殿哗然。
陈林更是以一种万分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她——也不怪他觉得不可置信了,毕竟陈折初从前在陈府里头多少还是会知晓一些分寸的,也经常给自己留后路。
可到了这样的时刻,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成了,李家罪名被洗的干干净净,她也可以平安回府,继续等着她的江景让;不成,她大堂之上喧哗,造谣两位老臣,伪装成秦将军的小厮,这是欺君之罪。
可陈折初注定是低估了江景让办事的谨慎程度。
陈林还在死死瞪着她,陈折初听着有老臣站出来,斥责她的不知礼数。
“这...就算如此,一介女子怎可到朝廷上来?这可是重罪!”
许峰更是跪不住了。
他当然知晓陈折初是谁,江景让的夫人,江景让是谁?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输给他。
所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输给他的夫人。
必须阻止她。
“皇上,这是像什么话?”许峰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这个来坏事的亲自丢出去,一副恨她入骨的模样儿,“若对当年案情存有疑虑,为何不去衙门报案?闹到朝廷上来,这是目中无人!”
他转身过来,站起身怒视着她:“更何况这可是圣上!”
“您也不是无辜的。”陈折初笑着望着他,面上丝毫不见怒色,“若皇上肯给臣女一些时间,皇上就会知晓,这二位当年对李家到底做了什么。”
楚烁陷入沉思。
他原本的计划是借着许峰的手除掉陈家,可如今若是如此瞧,许家也有参与,那么许家便也要酌情处理了。
楚烁并不介意能一下除掉两个光吃饭不做事的老臣。
他眯起眼,瞥了一眼这个江景让的夫人——夫君都被自己关起来了,还能这样沉着,也算是不错。
更何况是还记得自己陈氏三女的身份,也是难得可贵。
生的这样娇嫩,也是可惜了,若她还未嫁给江景让,他还会考虑将她纳入后宫——不过嫁过人了,也便不干净了。
“说。”
楚烁居高临下,丢给这个女子一句话。
陈折初哽咽了一下,迅速从袖子中翻出那些关键的书信,递给楚烁身旁的太监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