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人不善舟楫,实际清廷海防江防主力是绿营。
大沽口水营就是天津真正的水师力量,隶属天津镇大沽协镇营,兵员1800人,有大小战船40余艘。
当年那个英国人洪仁辉就是被大沽口水营发现,并通报进京的。
不过相比明朝沿海各处的强大水师,以及在抗倭援朝之役的表现、对当时海霸王荷兰取得的诸多战斗胜利,清朝的水师建设明显就一塌糊涂了。
前番军机处批准台湾急调水师提督黄仕简、陆路提督任承恩等率兵4000渡海赴台增援,据贾六了解到的情况,黄仕简指挥的福建水师都无法做到一次性将四千兵马运过去,只能分做三批。
也就是台湾天地会义军没有水师力量,否则福建的清军恐怕都要望海兴叹了。
不过大清有过短暂的水师辉煌期。
那就是施琅平台。
为了征服台湾,清廷举国之力建设了庞大的福建水师。
只是此战过后,清廷却没有利用接收的明郑势力称霸东亚,开展海上贸易,反而采取收缩政策,也就是康雍乾三朝的“塞防大于一切”,结果导致清廷的水师渐渐边缘化,最终形成现在以防为守的海防格局。
不过客观来讲,施琅平台能够获胜的原因,在于台风突然转向,而非清廷的水师对明军水师取得绝对的优势。
虽然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老天爷就是满洲崛起的直接元凶。
无论是努尔哈赤起兵之初的攻击沈阳之战,还是萨尔浒大战,亦或后来的浑河血战、大小凌河之战、锦州之战、山海关之战……
几乎每一次决定明清命运的决战,老天爷都在帮清军。
帮到什么程度呢?
刘秀来了都得叫骂老天爷不讲道义。
崇祯年间锦州救援之战,当时明廷将最后的野战主力四万余边军交由监军兵备道张春与总兵吴襄、宋纬等统领解救锦州。
明军进抵大凌河遭到清军重重阻截,张春先以车战法大败清军,随后清军以骑兵冲击明军,吴三桂的父亲吴襄顿时不支,发扬辽军传统抛弃友军率先逃跑。
然而就在明军大溃之时,张春命人纵火,结果一场大火烧死清军数千人,以致于连“墨尔根戴青”多尔衮都是狼狈逃出战场。
清军全线溃败,反败为胜的明军眼看就要获得大胜,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来,继而风向猛的一反,大火顿时向明军反烧过去……
山海关更是如此。
风向陡变还不算悬乎的,更悬乎的是锦州之战时天降大雾,明清双方谁也看不见谁,偏偏一道透着青色的阳光直射明军统帅大帐,是谓“青光见雾”,结果在青光指引下清军猛冲明军大帐……
施琅指挥的澎湖之战,任谁也没想到台风竟然也能转向!
反正绝绝的很。
可能紫气东来真的是命。
贾六来之前不信上帝只信科学,来了之后两者都信一点。
因此,对于天命,他看的比较重。
目前,能够证明他天命所归主要在四个方面。
一是他出生时乌鸦落满贾家小院;
二是老太爷坟中挖出过玄龟;
三是蚩尤的座骑熊大林主动认主,不仅屡次助他脱离险境,更掌毙大清第一悍将海兰察,从而奠定贾六崛起的基础。
四当然是今日的鹤舞九天了。
这些都是事实,贾六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因此反复问栓柱各种典籍中对鹤舞九天有什么说道没有。
具体说道栓柱由于没有查过相关史料,一时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祥瑞却是肯定的。
“这么说来,是不是我有个什么系统任务,每次一杀满洲,就天降异象?”
贾六犯嘀咕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不能心慈手软了。
所谓杀尽百万老满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天津八旗水师这事,他真没放在心上。
别说两千人了,就是再多两千人,京里也得捏鼻子认了。
满城不祥事件,上三旗的老满那是用马车往城外拉了几天才了。
时不时的停马问保柱他们有没有感觉总统身上不一样。
就是有没有龙头棍或者小青龙什么的若隐若现。
为何这么问呢?
因为贾六发现最近自己身上的阳气明显比从前足了许多,就是在四川那会老动不动拉稀窜肚子,可如今却是吃嘛嘛香,别说拉稀了,就是寻常感冒都不带犯的。
排除水土不服这个因素,贾六怀疑是他弄死的那些冤魂在背后打他的小人。
“大概,或许,是有吧。”
保柱不确定要怎么回答总统阁下的问题,只能含糊回答。
“那就是有了。”
贾六心满意足点头,如果保柱的回答没有水份,那他要加快篡位的脚步了。
此去大沽口,便是要将天津水师合并,建立直属于他这个总督的北洋水师。
计划将天津八旗水师的三十多条战船全划给大沽口水营,另外再新造一批,争取明年让北洋水师达到百条战船规模,另外仿制一批西洋各国的三桅、两桅船,质量不质量先不管,数量一定要堆上去。
但他对水师也是门外汉,所以还要物色一批优秀的水师将领才行。
这次来大沽口,就是看看大沽水营的将领合不合他的意。
抵达之前,肯定有传令兵先行一步通知大沽水营,因此贾六到后,以大沽水营游击丁贵为首的一帮军官早已洗刷干净,恭侯总督大人莅临指导。
之后,丁贵等人被告知八旗水师因为谋逆造反已被总督大人镇压,即日起八旗水师的所有船只装备将全部移交大沽水营。
这一消息自是让大沽水营上下震惊不已,再次看向年轻总督大人的眼神,无形之中多了一丝敬畏。
门外汉不假,但贾六带眼睛来的,入营之后命罢一切繁礼,由丁贵负责马上召集水营官兵出海演训。
这让习惯先安排吃饭,再安排报告的丁贵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他们毕竟比八旗水师专业,故而再是手忙脚乱,也在一个时辰后点齐水营上下出海演训。
贾六就坐在一艘名为“定海号”的赶缯船上,此船明代就有,为沿海水师标配战船,特点是船身用铁力木建造,十分坚固。
缺点是速度慢,转向不便。
一条船上也仅有四门火炮,火力配置这一块相对较差。
作为门外汉,贾六当然不会干涉丁贵的指挥,命其放手大胆演训,自个则在甲板上装模作样的拿千里镜左看右看。
并不时同身边的亲随低语几句,看样子就是那种十分专业,不好糊弄的。
丁贵同部下看在眼里,自是不敢怠慢,打旗的打旗,发号的发号,不一会便是炮声大作。
紧接着贾六在千里镜中就看到靶船中炮发出“轰”的一声爆炸声,之后船身燃起熊熊大火,很快就在官兵叫好声中缓缓沉进大海。
“好!”
贾六没想到大沽水营战备水平如此之高,训练水平如此之好,大喜之下当即下令给水营官兵人赏一两银,并猪肉三斤。
“丁贵这人有两把刷子,朕的……我的北洋水师就交给他带了。”
对于能人,贾六向来不吝封赏。
上岸之后准备向兵部发公文,提升大沽口水营为绿营镇建制,即由丁贵担任北洋水师首任总兵官,如果对方能够完全按照贾六的心意来,授其提督也不是不行。
只是,栓柱却面带狐疑的看了眼远处面有得色的本贵,悄悄提醒少爷有问题。
“什么问题?你对水师不懂,不要瞎说。”
贾六看着挺好也很满意,所以不高兴栓柱班门弄斧。
就算是真有问题,他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