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是不可能分家的,自古就没有独子分家的道理,我跟你二叔分家,那是因为你爷爷有两个儿子,我就你一个儿子,分哪门子家?”

于其说大全是在耍赖,不如说他是在讲道理。

“爹,我是说你要是把人赵姨肚子弄大,这家儿子就必须跟你分。”

贾六有些吃不准大全到底有没有干出人命来,反正先打预防针肯定没错。

他想过了,真分家的话,京里的房子给大全,另外每年给些赡养费。

其它,大全自个去挣吧。

凭良心讲,除了这具身体,大全没给贾六任何帮助,反而在贾六奋斗努力下,不仅贾家集体跟着沾光,连老太爷两口子都乔迁了新居。

所以,贾六真不欠大全什么。

有钱之后,对大全也没亏欠,娱乐费用这一块从来都是给的足足。

所以,大全真在外面搞出人命,没道理要贾六替大全养崽吧。

谁料大全又急了:“不成,我就是给你再生个兄弟出来,这家也不能分!”

话说完,就意识到说漏嘴了,额头立时冒汗。

“爹,你还是招了吧。”

贾六给大全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果不其然,在其逼问下,大全意识到纸终是包不住火,只得供称赵姨的肚子真大了,怕有四个多月喽。

没想一招供,儿子立马跟他翻脸,哪有从宽的待遇。

“老不死的,你是成心给我添堵是吧!早他妈跟你说过,玩归玩,别给我整出弟弟妹妹啥的,你咋这么不听话的!”

贾六那是一个火大,自己可是奔着皇帝宝座去的,大全沾光弄个太上皇当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大全老不死的。

这事,他认了,问题是大全你给大儿子搞个皇太弟出来是几个意思?

“六子,你别生气,这事怪爹,是爹做的不好,”

盯着儿子气愤的脸看了半响,大全讪讪一声:“爹不是成心给你添堵,那种事……唉,怎么说呢,爹也不想的,可你赵姨的肚子不争气,自个给大了,你让爹怎么办?……这种事爹又没法控制。”

说完,又心虚的小声嘀咕:“爹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总不能搞大了人家肚子就不认吧?传出去,爹没脸不要紧,可你的脸往哪搁……”

说着说着,竟然厚颜无耻提出既然赵姨肚子大了,那干脆把赵姨娶进家门,就是续弦,正式给贾六找个后妈。

“你想得美!分家!”

贾六斩钉截铁,他没法忍了,大全给自己弄个皇弟出来就算了,还他妈想给自己弄个便宜妈,这可没法忍。

那是便宜妈吗?

那是太后啊!

当然,大全要续弦,作儿子的没理由不让,但从今往后大儿子跟你一刀两断,除了赡养费,别的一概不问。

仁至义尽了。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是吧,没老子能有你!分家?做梦,老子死也不跟你分!”

大全也红眼了,并且态度也坚决,他都五十来岁的人了,不指着大儿子养,他还指谁?

“老不死的,这事由不得你!”

贾六的气势也出来了,大不了跟大全干一架,反正爷儿俩从前不是没干过。

“我收拾不了别人,还收拾不了你!”

说话间伸手把脑后假辫子往脖子上一盘,开始挼袖子。

“嘿,你个小王八蛋,敢跟你爹我比划,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爹是……”

大全也盘辫子,挼袖子,然后,不知怎的突然泄了劲,一脸委屈:“我到衙门告你去!”

贾六乐了:“这四九城只要有衙门敢收你的状子,我他妈跟你姓!”

对付大全,必须要比他更无赖,这是贾六多年的斗争经验。

大全果断出击:“王八羔子,你本来就是跟我姓!”

“你等着!”

贾六气得一跺脚,怒而去找姐夫们评理,结果一片祥和的贾宅立时乱了套。

“太上皇老当益壮,老来得子,是好事啊。”

梵伟听说贾老爷的壮举后,并不觉得这是坏事。

“糊涂,侄叔年龄相仿,将来必有祸事。”

栓柱看得长远。

“也是。”

梵伟点了点头,然后同杨主任各搬只小凳子坐到角落看戏。

贾六把大全的丑事公诸于众,是想获得家庭成员支持,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个姐姐在了解过后,竟然没一个站在弟弟这边,反而帮着大全劝弟弟不要分家。

“爹都这么大年纪了,身边是要有个人照顾着,赵姨真怀了爹的孩子,咱们做小辈的总不能不管吧……”

二姐贾兰拉着弟弟苦口婆心说着。

大姐贾娟的意思是过完年找先生选个好日子,把赵姨娶进家来。并说爷爷这一脉下来男丁就六子一个,如今赵姨怀了爹的孩子,那是喜事好事。

“大姐夫,你说句公道话。”

贾六希望为人正直的大姐夫表个态,不说要你支持小舅子,最起码得批评老丈人几句吧。

没想到王志安打起了哈哈,说了一番跟外交辞令差不多的话。

二姐夫高德禄倒是想说话,可被妻子拿眼一瞪,便唔唔的不吱声了。

如秀这个儿媳妇也是哭笑不得,帮着姑子一块劝丈夫,说事情都这样了,还是给爹办事吧。

多个赵姨娘儿俩,吃不穷他们贾家。

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愣是把贾六的怒火给说平了。

大全会装的很,坐在那一脸委屈状,好像儿子寒了他心似的。

“老爷、少爷,先吃饭吧,这菜都凉了。”

栓柱起身发表意见,他和梵军师肚子都饿了。

保柱带领的卫队成员在隔壁用餐,当初考虑安全问题时,贾六特意让人高价把相邻的几家院子都买下来了,稍作改装用以保镖卫队居住。

有事只要打个烟花弹,吹个哨子,最近的护军就能赶到。

“对,对,先吃饭,”

高德禄打个圆场,先是将老丈人好生请到桌上,又同大连襟王志安把小舅子给架了过去。

连哄带劝的,总算是把小舅子安抚住。

就是父子俩在桌上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得劲,针尖对麦芒。

栓柱同梵伟识趣的开酒坛子,给老爷、少爷、姑爷们倒酒。

太后国丧期间是不许饮酒,可自家关上门喝酒谁知道,太后要知道了,不是还有老太爷在前面顶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