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储君几年之后,吴战把城外的兵力交给了储君,他自己管的事情也少了,仅仅把城中铁军,骑兵,和一个精锐步兵团掌握在自己手里。储君造反了,父子反目成仇,洛都被围,烽烟四起,几乎是一夜之间,大汉各地便即将陷入刀兵之灾。

洛都被围,乃是紧急情况,这种情况下,各大城主便拥有了兵权,但同样要听从大城主的调遣。比如吴楚、比如虎冲,这些都是大城主。好在他们几个十分的冷静,连忙采取措施,把兵权全部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他们很快也陷入到了谣言里面,有传言他们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百姓们对大汉的忠诚,这个时候反而成了坏处,各地百姓纷纷起来反抗。仿佛这大汉的文化天生就会造反,各种势力利用激动的百姓,为自己谋求起利益来,那一个个借口都是冠冕堂皇的。

有人说得到了太上王的密旨,有的人说是勤王,有的人说得到了天神的授意。吴楚他们则不得不提兵,缓缓进军洛都,这才稳住。可谁不知道,洛都那边的风云已经够复杂了,这时候最好是让那边自己弄清楚,宜静不宜动啊。

洛都这边,吴战不说别的,被这么一气,更是不行了,躺在**,他召集起仅剩下的几个可以信任的,暂时支撑着局面。有人让他前去杀了储君,可他又怎么愿意呢?造成如今这局面,他的心里,只是恨……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另一个则是死。一死一伤,储君和现君都得不到便宜,吴战岂能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这个时候,谁是那个渔翁?

他手里有忠心耿耿的铁军,这是身经百战的,只要一个突击,吴战是绝对承受不了的,这也是底下的人请战的主要原因。

吴战扫过下面那些叽叽喳喳的人,请战的人里面有忠诚,也有渔翁。

“传我王令,胆敢再言出战者,斩!”吴战吩咐道,语气虽然轻微,但这分量却是令在场的人无不觉得沉重,从吴战到朝堂,安静了下去。

吴战接着又道:“把我那几个儿子,叫到跟前来。”

“喏……”

吴战强支撑起来,看着面前几个儿子,问道:“如今吴修已经反了,储君之位,你们谁愿意担当啊?”

底下的人不出声,吴战眼睛一眯怒斥道:“你们几个人,把吴战赶出去,难道就不是为了当这个储君嘛!”

“父王,儿臣等,并非为了储君。”最年幼的那个上前哭诉道:“儿臣的确是见大哥做的事情太过了,规劝不了,就请父王裁决。”

“你退下,这里不关你的事。”吴战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了下去,这幼子是绝无可能继承王位的,也因此生性纯良。

其余几位,这是也是匍匐道:“父王,儿臣等,也是这样。但请父王出兵,生擒大哥回来,问清楚情况再说。”

“哼!如今我们父子,兵戎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生擒不生擒啊。我逼他走到了这一步,是本王的错,唉,是我杀了他啊……”吴战老泪纵横,他明明知道,那些传言都是有失真相的,但老了,听到那些事情就受不了啊,糊涂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外面那一个,里面是好几个,吴战能怎么办呢?外面那个,就算让他现在继位,恐怕对剩下的几个也不好吧。他造反了,这可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啊,要让今后的王位传递可怎么能够安稳啊。

老头子啊,你去了哪里啊,孩儿这几年好累啊,好苦啊……

“咳咳……”

就在大家都安静的时刻,一声清脆的咳嗽,在房子的梁上面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貌是二十几岁的青年坐在房梁上。

一些老臣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哽咽了起来,腿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太太太太,太上王!”

“什么?太上王?那是太上王?”

“太上王来了?不会吧,太上王得有六七十岁了,怎么这么年轻!”

“太上王成了仙,你难道不知道吗?”

吴战也听见了这些声音,赶忙道:“快,快扶我起来。”

强支撑着病体,吴战看见一个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款款走来,不正是一如当年模样的吴崖嘛!他来了,爹来了……

“爹!”

吴崖感慨万千啊,走到吴战跟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比自己沧桑一万倍,外貌足以当自己爷爷的吴战,不由得热泪盈眶:“儿啊……”

“爹啊,我好苦啊,孩儿不争气啊,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情搞砸了!”吴战失声痛哭,想一个几岁的孩子。在父亲眼里,儿子多大了,终究是孩子一样。

吴崖抚摸着吴战,反掌之间便将他的几个顽疾给去除了,又调养了一下他的身体,如同当时调养药兰一样。不过药兰的身体,还是没有调养好,吴崖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吴战便在这一顿哭中,身体好了许多。

大殿之中,那些臣子也是偷偷抹泪,有的人是激动,吴崖回来了,就能力挽狂澜了!有的人则是被这一抹亲情所感动!吴战平时越是威严,这一反转来的时候,便更加令人感动。之前的矛盾在于,父子已经拔刀相见,便已经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必须一个把另外一个杀死,这才能结束斗争。而且,无论是谁胜利,都权威大减。一个是弑父弑君,而另一个则是虎毒食子,没有管理好儿子,损失了一个多年来精心培养,扶持的储君,同时还要花费等同的物力人力时间去培养另外一个储君。

可哪里来得及呢?数年前,吴战还能提兵去战的时候,还有一定可能,可现在……草草收场,将会留下一个动**不安,甚至四分五裂的大汉。大汉会在繁荣的顶峰,瞬间掉落下来,摔个粉碎。

但现在吴崖来了,大汉的缔造者来了,大汉的擎.天柱来了!

吴崖虽然放弃了各种权力,但他在大汉人的心中,无疑是最为有权威的人,这便是一种来自人心的权力,超脱了世俗的约束。在别人眼里,他是可以随时回来继续为王,也是可以随时罢免,罢黜任何一个的存在!

吴崖来了之后,便能够兵不血刃的收服储君,也能不让吴战受到损失。大汉的天,大汉的地,便不会有任何动摇。再立储君,还是延续这一位储君,也都是吴崖的盘中餐。吴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是真理所在!

下棋?不,吴崖是棋局之外的……

吴崖拍了拍吴战道:“唉,你怎么弄了这么大的乱子,罢了罢了,你也老了,好好歇着吧,让为父帮你办了这件事情。”

“父王,孩儿无能……”

“好了好了,还哭,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吴崖让他安心躺下,虎目一运,盯着底下的那些孙子道:“你们几人,从今有什么害你们大哥的做法,现在说出来,我都不怪你们。你们有什么谋反的事情,我现在也都原谅你们,说吧。”

“爷爷……”那些王孙皆是战栗起来了,他们哪里敢在吴崖面前有所隐瞒,这个爷爷可是通天的人啊。紧张之下,这些人便把所作所为全部交代了出来。储君的那些不利传言,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有的是他们造谣的,有的也是外面因为这些谣言重新加工,二次创作臆想出来的。

但现在,真相大白,满朝文武,也紧张起来了。那些参与者,可不是吴崖的血脉,说杀便杀,杀了还不够,乱我吴家江山的,当诛九族!

洛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满城百姓,为之肃然。几个王孙,怕了,他们的父亲吴战也狠心过,但没有这样,最多流放。看到自己的爷爷暴怒的一面,他们感受到了冷彻骨髓的害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吴崖将这些人囚禁起来了,除了最小那个孙儿。接着,整顿城内的作乱的人,整顿完了之后,洛都城门打开了,吴崖从大门出来,面前是数千不明所以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