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将那天,暗杀朱常胜的箭头,也一并带来,朕有用。”

“都随朕去会一会这个梁家的新一代领头羊。”

多日的沉寂,终于在今日被打破。

所有人都显得斗志昂扬,齐声说道:“喏。”

赵亥这时候,也跟着韩鹰一起去打扮了。

对他来说,能否不暴露行踪的见到这梁家的新贵,是非常重要的事。

见这个人,一定要保证是绝密。

否则,一旦被咸阳城那些世家门阀安排好的各路眼线看到,梁翎可就会直接失去他本来应有的价值。

半炷香的时间以后,一列车队,秘密地从咸阳宫的后门驶出去,径直去往了酒楼。

很快,一行人就已经到了。

酒楼当中,正是吃饭的时候,因此显得喧闹非常,人声鼎沸。

赵亥还有梁晴在锦衣卫的保护还有掩护之下,迅速绕过了走廊,非常隐秘地来到了酒楼的三层。

这个地方,已经是提前被清空了。

有不少的孔武有力,眼神机敏,脚步沉稳的高手,正在四处巡逻观察,以防止有陌生人接近。

赵亥暗自感叹,这些门阀世家,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一群群的侍卫的素养,简直都能够赶得上自己宫里的禁军们了。

“小铃铛丫头,你来了?”

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

梁晴听见了这声音,当即满脸激动,就差点捂住自己的嘴巴哭出来。

“舅舅!”

她小步都并成大步,朝着梁翎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

梁领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面容清俊,留着文人胡须,打扮得即素雅,又不失了贵气。

叔侄二人一见面,立即抱头痛哭了起来。

见者无不为之感到巨大的触动。

赵亥眯眼看去,见这梁翎也是真情实感,不似作假,心中对其就多了几分信任。

因为,对赵亥来说,重情义的人,往往也更能够信守承诺。

赵亥在心中这样评价了以后,就摆摆手,示意两旁的人都退开,不要打扰这二人。

赵亥自己也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不愿意打破了两人的温馨时刻。

而梁翎这时就好像是有感似的,精明而沉稳的双眼,穿过人群,准确地锁定在了赵亥的身上。

而后,他安慰过了侄女梁晴,妥当而稳重地朝着赵亥行礼。

就好像,门阀世家,跟皇权,现在势同水火的情况,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他的眼神里,只有恭顺以及尊敬。

起码在控制自己的表情这一块,他是出类拔萃的,比赵亥朝中的好多大臣都还要强。

“草民梁翎,拜见陛下。”

赵亥靠近,笑道:“平身吧,梁先生,不知你是怎么认出来朕就是皇帝的?”

梁翎平静地说道:“陛下气宇不凡,乃是真龙天子,在人群当中,格外耀眼,面相跟气势都非常人所能有。”

“所以,草民这等愚鲁之人,也能一眼看出谁是陛下。”

赵亥笑而不语,看着对方一阵打量。

这打量有很多的含义。

看得出来,赵亥跟梁翎都有很多话想要跟对方说,但是双方都还保持着提防跟戒备。

赵亥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种僵持,说道:“你们叔侄二人,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就先到一边去叙叙旧吧,等你们聊得差不多了,再来找朕。”

闻言,梁晴脸露惊喜,看向自己的舅舅,梁翎。

“多谢陛下成全,梁翎感激不尽,也为陛下救梁晴之命,谢过陛下,这隆恩当真是不知道何以为报?”

赵亥只是付之一笑,显得心胸非常宽广,而后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还饶有兴趣地让人去点了些酒菜来。

梁翎见到赵亥这副做态,当即也是有些惊讶。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为何看起来如此随和,看起来如此平易近人?

对方见了自己,难道不应该威逼恐吓吗?

随后,他谢过了赵亥,就带着自己的侄女梁晴,来到了一旁的厢房包间当中。

梁翎眉头一皱,语气充满了关心。

“小铃铛,你不是死于党颖王府的那一场大火当中了吗?怎么现在出现在陛下的旁边了?”

“你老老实实地跟舅舅说,是不是皇帝陛下看上了你的美貌,强行将你找了个由头掳到了身边来?”

闻言,梁晴面色一紧,连忙用食指捂住自己的嘴,作噤声状。

“舅舅,你看看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

“那场大火,都是假的,是陛下跟党颖王一起,对天下撒下的一个大谎言。”

梁翎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连忙问道:“谎言?什么谎言?”

他隐隐的感觉到了,自己仿佛是接触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机密。

“是不是党颖王殿下,惧怕他的皇兄,被抢了妻子,也不敢声张,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掩盖一切?”

“哼!我就知道,这个党颖王,多次找他合作他都推辞,原来就是个窝囊废!”

梁晴苦笑起来,见自己的舅舅是越想越歪,连忙上前说道:“舅舅,真不是那样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这些年,我跟党颖王,一直是貌合神离……”

“……”

“然后,陛下就给了我新的身份,给我更名为梁晴,让我暂时居住在宫中,等现在的事了,会送我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听完这些,梁翎沉默了良久,梳理其中的利益还有脉络完毕之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梁晴所说的这些东西,恐怕都是真的。

因为编假话,肯定不可能这么编。

“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丫头,只怪舅舅没有照顾好你,给你把腰撑起来,让你去巨鹿郡受了这么多的苦。”

“这个党颖王,实在是太可恨了!”

“当初要是舅舅我说了算,定然不会把你拿来当作拴住党颖王跟皇家的链子。”

他捏起了自己的拳头,捏得是咯咯作响,此刻内心当中的愤怒表露无遗。

一股天然的上位者的气势流露出来。

梁晴嘴角苦涩地一笑,怅然若失地说道:“已经不重要了,舅舅,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