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也是微微低头,表示自己的尊敬,而后说道:“兄长,小女主要是想要等到王爷归来。”

“他没有跟你一起吗?”

赵亥有些诧异,“他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梁氏也是疑惑地摇头,“王爷是回来了一趟,不过,刚回来就匆匆离开了。”

“我还以为,他是去接陛下您了。”

赵亥皱眉,难不成,这党颖王,又跑去他那亡去的青梅竹马的墓前了?

或许是真的有可能。

这么晚了,也许就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不由得,赵亥看着梁氏,内心当中开始微微叹息起来。

她看似如此光鲜的身份,如此优渥的生活,有如此的一个英武丈夫。

但内心当中的苦楚,又有什么人能够知晓呢?

虽然她得到了王妃的这个名,但是她的丈夫,却永远地被一座坟给拴住了。

她丈夫的心,也永远都不会在她这里。

而这件往事,这起悲剧的开头和起源,跟赵亥的存在,还具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便只能轻轻地开口说道:“弟妹,天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朕想起来,王弟他或许,是去办公差去了,他一向很忙的,这个你也清楚。”

闻言,梁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兄长,其实我不用说,您也知道。”

“王爷他,多半就是去喝酒消遣了。”

“他夜里只要是心情不好,都会去鹊仙楼喝酒吃菜。”

赵亥略显尴尬,自己这个圆场,打得是有一点失败的啊。

梁氏自然也是看出了赵亥的尴尬,连忙做了个万福,而后说道:“陛下,既然王爷还没有回来,那小女就告退了。”

“您早些休息。”

赵亥点点头,“好,相信王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也不用等太久。”

对方点点头,施施然离开。

赵亥看着对方的背影,也是叹一口气。

从性格到样貌到身材长相,这个女人都是可以打到九十五分以上的。

也不知道,赵旦究竟是怎么想的。

竟然搁着这么一个好王妃爱答不理。

赵亥摇了摇头,自己走回了前院当中。

毕竟,这是对方夫妻间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上什么嘴。

就在这时,锦衣卫应无极走上前来,对赵亥抱拳说道:“陛下,卑职现在有件事,不知道是应该说还是不该说。”

赵亥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赶紧的,不要磨磨叽叽的。”

“有什么事,就快汇报,朕困得要命。”

对方拱手,而后皱眉说道:“陛下,刚才,王妃说王爷经常去那个什么鹊仙酒楼。”

如果,卑职没有记错的话。”

“那应该是大秦最大最老牌的几家酒楼了。”

“几乎是分布到了各个郡。”

“而这家酒楼,就是关西方氏旗下的产业。”

闻言,韩鹰等人都是面色一变。

而赵亥,更是僵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开始沉思,沉思着,这一切的关联。

片刻,他的拳头就紧握在了一起,眉头也深深地皱着,显示出一种强烈的凝重感。

他的眼神当中,不由得喷起了火来。

这才刚刚过去多久?

刚刚跟自己吃饭喝酒散了,然后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自己,不再跟那个方家来往。

而后,转眼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去了那方家的酒楼。

这是去报信吗?

感受到了赵亥的怒火,韩鹰也是沉声说道:“陛下,是否我现在去查探一番?”

“毕竟,党颖王大人,也有可能,是去调查那铁器私营一案的。”

赵亥冷笑一声,虽然,他也想要相信自己的这个王弟。

但是,查案这种事,怎么会有一个尊贵的王爷,半夜三更的自己爬起来去查的?

“去吧,记住了,不要打草惊蛇。”

“老臣明白。”

韩鹰认真地点点头,而后,缓缓退入了黑暗当中。

赵亥捏起了拳头,仰望着天空,深呼吸一大口气。

王弟啊王弟,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朕才刚刚因为你的表现,而打消了疑虑,你却就又在朕的心头给添上了阴霾。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心情,赵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直到半个时辰以后,韩鹰去而复返,赵亥这才凝重地问道:“怎么样了?”

韩鹰拱手抱拳,“陛下,王爷他现在,已经是回府了。”

“老臣去的时候,并没有能够发现得了什么。”

“不过,老臣蹲守了一会儿,就发现,那鹊仙酒楼的掌柜,连夜坐着马车,出了城了。”

赵亥闻言,眸光当中,闪烁出一股别样的火焰。

“派人,盯死那个出城的掌柜。”

韩鹰点点头,“陛下放心,这事我已经派人去做了。”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赵亥轻轻地点点头,韩鹰便退下。

黑夜静谧,无声无息。

阁楼的房间内,宽阔的大**,阿加扎娜那湛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伸出双手,勾住了赵亥的脖子。

“陛下,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心情不好吗?怎么还不来睡觉?”

赵亥坐在床畔,神思不属地说道:“没什么,你先睡吧。”

“还说没有?”

阿加扎娜翻了个身,来到了赵亥的面前,差点就坐在了赵亥的怀里。

“你觉得,党颖王怎么样?”

赵亥岔开话题。

而后,顺手抱住对方。

“怎么突然问这个?”

阿加扎娜有些疑惑。

“只不过,随便问问而已,你照你的感觉回答就好了。”

阿加扎娜也没怎么多想,皱了皱自己的眉毛,直言不讳地说道:“我阿爹说过了。”

“往往不说话的,都是厉害的。”

“在草原上,嘶吼的是战士,而不开口的,才是狼王。”

“臣妾,总是觉得……”

赵亥挑挑眉毛,“觉得什么?”

阿加扎娜见赵亥神色关心,也知道自己说实话可能是比较重要的。

“那臣妾,就直说了?”

她试探着问道。

“你直说就是。”

赵亥点点头。

“臣妾总觉得,党颖王,他很压抑,很痛苦。”

“仿佛他现在所遭受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内心,不如陛下您这么坦**,应该是有着很多秘密和不为人知的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