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啪啪地就往自己的脸上甩耳光,而且,仿佛是怕赵亥听不到似的,他的每一个耳光,都势大力沉,仿佛要将自己脑袋都给扇昏。

就算是将自己打到了鼻血飞溅,也是在所不惜。

云水韵一时没有见过自己服侍的大人物变成了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感到甚为惊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很好,你可以先滚了。”

赵亥摆摆手,不想再看到这一张老脸。

实在是看得有点恶心。

至于后面怎么收拾这老狗,自有党颖王会出手。

“喏喏喏。”

周凯心有余悸地起身,连滚带爬离开了。

随行的,自然还有那一众吓得脸色发白,屎尿横流的下属们。

他们如同是惊弓之鸟,简直是连一刻也不想要多停留。

当时进来的时候,是多么嚣张跋扈,现在走的时候,就是多么的狼狈惊恐。

“等等。”

赵亥忽然开口,让所有逃跑的人都是心中一沉。

“你们的方向,不要搞错了。”

“不是让你们现在回去被窝里睡大觉,而是让你们,去大牢里面报道。”

闻言,那周凯的脸色发白,走路的步伐也踉跄起来。

他转过身来,就想要为自己辩护几句,却被党颖王杀人般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他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对方,说道:“喏,王爷,我们这就去大牢里。”

说完,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好像整个人都老了十多岁一样,那种威严的气势,就再也展现不出来了。

半炷香的时间以后。

这小院当中也是恢复了平静。

所有的锦衣卫都在外面戒备。

至于赵旦,也是提前自觉地离开了。

阁楼的二层,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嘶……”

屋内,坐在了椅子上的云水韵,不时发出有些痛苦的嘶鸣声。

赵亥面色古怪,说道:“我说云姐姐,你这个能不能不要发出那么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不就给你擦个药么?”

“你这样,会让我分神的。”

闻言,那云水韵的脸上,都是黑线。

她下意识地说道:“若不是你一直盯着我那里看,我说不定就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而且,你明明擦到我鼻子了,根本就没有用心在擦药!”

“可以了,估计明天开始,就能够消肿了。”

赵亥淡淡地说道。

云水韵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多谢。”

赵亥咧开嘴一笑,也是说道:“怎么?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小屁孩了?”

“突然还感觉有些奇怪呢。”

云水韵苦笑一声,“我哪里知道你的来头居然这么大。”

“那老东西,看见你跟王爷两个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赵亥。

毕竟,刚才周凯叫出陛下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听清。

因为她的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而且还沉浸在来的人是党颖王的震撼当中,没有反应过来赵亥就是皇帝。

赵亥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笑道:“你既然知道连他也害怕我,那你怎么不害怕我呢?”

闻言,云水韵捂嘴笑了起来,说道:“那当然还是因为你长得不凶,比他可爱得多。”

赵亥不由一愣,这出入风尘里的女子,真是会说话啊。

“而且,既然你跟他我都得罪不起,那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你若是生气而要了我的命,那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那一张充满了风情的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轻轻给赵亥倒了一杯酒。

赵亥饶有些兴趣地问道:“那既然如此,你会怕什么?”

“怕?我怕疼。”

她也是笑笑说道,但是眼神当中,却有止不住的阴霾。

这证明,她在以往,是没有少挨过打的。

所以记忆犹新,所以记忆深刻。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怎么样?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再敢打你了。”

云水韵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得了吧,你敢将我这么一个风尘女子带在身边?”

“你回去也不怕被你家里人给打断了腿?”

赵亥淡淡一笑,“这天底下,没有人敢打断我的腿。”

“任何人都不行。”

平静的语气当中,却是流露出了一抹霸道还有男人般的自信,让那云水韵都是一怔。

“那贵公子你确实一片好意,我也只能心领。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我还是不能相信呢。”

“往些年,不是没有好些个年轻人,整天看着我,说要给我一个家,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最后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她红唇上扬,笑得非常成熟,又带着自己一丝看破世俗的悲哀和失望。

加上她流落了风尘以后的气质,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有极强的保护欲。

赵亥也不例外。

认真地说道:“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

云水韵拢了拢自己的鬓发,低声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你年纪轻轻,做打算也都是一时冲动。”

“我已见过不少了。”

“今晚你就住我这里吧,等下回你再来的时候,再说这事好吗?”

赵亥闻言,也是一笑。

果然是个经验老到的女人,让赵亥不断地产生着挑战的心理。

甚至不知道这女人嘴里有没有一句是真话。

“我说,你这女人,有点看不起人啊。”

“我远道而来,就为了这点事吗?刚才走的那人是谁?那是巨鹿郡的监御史大人,陪我一起来的,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党颖王爷。”

“你可看白了我。”

闻言,对方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男人,可不就为了这么点事吗?”

“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我娶回去?你敢说,我可不敢信呢。”

赵亥当即无言。

这女人,实在是太成熟了,没有半点少女身上的憨羞与单纯。

“来吧,我刚刚沐浴了不久。”

“你放心,我虽然是风尘女子,可是却是格外的干净。”

“因为我是清倌人,以前也存了许多银钱在身上,所以从不以身伺客。”

“就是刚才那个老头,也没有当过我的入幕之宾。”

“我也不会让你生病的。”

她说着,就要去拉下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