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自己心情怎么还会好?

忽然间,赵亥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爱卿,近日来过得好吗?”

赵亥容光焕发地走进了麒麟殿,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之上。

他一身龙袍,看起来威严无比,但是脸上却是近日以来少有的好心情。

“有什么本,就奏上来吧。”

赵亥说道。

赵亥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地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下脸上阴云密布的钱赫。

仿佛是一种激怒和调侃。

钱赫看见了赵亥的眼神,当即知道赵亥是在暗示自己关于赌约的事情,他的脸色当即是一阵青一阵白,非常的不好看了。

就在许多的大臣,都准备开口,跟赵亥道贺的时候。

麒麟殿之外,摇摇晃晃地跑来了阿镇的身影。

他喘着大气,好像累得不行了。

赵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哈哈哈,朕的阿镇将军回来了!快快快,赐座赐座!”

话还没有说完,阿镇就猛地到赵亥的面前,一下跪了下去。

他以头抢地,声泪俱下。

嘶吼着说道:“义父!还请义父为我神龙天军,为我死去的两万多儿郎申冤报仇!”

“他们为国尽忠,却,却死在了奸人之手。”

“还请义父,为他们申冤!”

凄惨的声音,发红的眼睛,以及那癫狂的状态,都是让群臣吓了一跳,大家都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连关口重镇都打下来了,按理来说是天大的喜讯,怎么还这么激动?莫非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故?

只有钱赫等少数人见状,脸色一沉,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是那一件事暴露了?

赵亥见这情况,也知道恐怕有什么事,立即问:“阿镇,到底有什么事?你好好说清楚。”

“朕就在这里,朕能为你作主。”

阿镇也是个性情中人,双眼通红,脸色充满了激动,破口大骂,“陛下,这群狗贼,害死了我大秦两万的健儿,简直是畜生不如!”

“这些人,可都是跟着我一路血战出来的英雄,就这么惨死枉死了!死地憋曲啊!”

“关口重镇一战,我们原本按照陛下的布置,根本就不用死那么多的人。”

“但是,因为一些小人从中作梗,导致我们伤亡惨重,其中的好多战士,不过年满十八而已,就被人钉死在地上,挣扎成几块。”

他哽咽着,咆哮着,颤抖着,仿佛有一万股不甘从内心当中涌现了出来。

他十根手指,在地面上狠狠地抓出了血痕,看起来甚至令人畏惧。

他流着眼泪,咬牙说道:“可是!太原郡的那些守军,居然拥有了大量的重弩!”

“这些人顷刻之间,就将攻城的我们的兄弟,化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重机弩,原本是我大秦的国之利器,如今,竟然被掌握在了这一群叛逆的手中。”

“试问,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到他们的手上的?”

看他的痛心的表情,还有说话的愤怒态度。

整个麒麟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一件关于机弩的声音,直接将百官们,都是吓得沉默而恐惧了。

重弩,太原郡!竟然有这样的大杀器!

整个朝廷,也不过就一两万把,而且都还在被严密地看守在了国库当中。

赵亥的大脑当时就嗡嗡的,被阿镇的情绪感染了,手臂都在颤抖。

而后,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当即是冲到了自己的脑门之上,自己几乎是控制不住。

“放肆!”

赵亥怒吼一声。

他一把掀翻了自己桌面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将桌面上的玉玺都摔到了地上。

群臣都是震怖了起来。

一堆又一堆的大臣们,都是集体地下跪了下来,浑身颤抖着。

“混账!混账!简直是杂碎!”

“到底是谁在跟那些反贼合作?到底是谁将这批重弩给流失了出去?”

“朕若不杀他,不足以平朕的愤怒!”

赵亥的怒吼,宛若雄狮咆哮!

而一旁的师宗正,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几乎是自己爬着走出来。

“陛……陛下。”

“这批军用重机弩,都是我们的军部在保管。”

赵亥怒了,龙袍一挥,“斩!给朕斩!”

“是谁在看守,就斩了谁!”

“为这两万多的烈士,赎罪!”

师宗正闻言,吓得尿都出来了,他哭诉着说道:“陛下,不可以!不行啊!”

“因为,重弩,不是我们流出去的!”

“不相信的话,您可以打开仓库,看一看,检查一下啊!”

“一共是两万两千把,一把都没有少!”

见状,魏谦立刻说道:“是啊,陛下,重机弩,属于重器,那仓库的钥匙,微臣也有一把。”

“微臣可以担保,重弩,绝对不是咸阳城的军火仓库流出去的。”

一旁的曹景春,隐晦地拱拱手说道:“陛下,少安毋躁,陛下,那可是重机弩啊……”

顿时,赵亥当即一愣,盛怒之下,也是被点醒了。

条件反射之下,赵亥吃人般的目光,看向了那钱赫。

钱赫见到这目光,当即心惊胆战到了极点,他仿佛被赵亥的目光,看穿了什么。

砰砰砰!

赵亥的指关节,一块块地发出了响声。

曾经那九江郡的时候,不就留出了许多的机弩在黑市上交易。

不过,当时没有说清楚,这是不是重机弩。

赵亥的头上气得快要冒烟,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自己的龙梯。

最后,赵亥走到了钱赫的面前,如同老虎一般。

文武百官们,都是纷纷看着,心惊胆战的。

关口重镇这个地方,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样有利于太原郡方面的世家门阀。

产生这种嫌疑的人,那也必然是世家门阀。

钱赫感受到了这滔天的杀意,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忽然有些忍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压力。

“陛下……”

“陛下,跟微臣没有关系啊!陛下。”

“还请陛下明察,我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是吗?”

赵亥双眼如刀般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他双目发红,恶狠狠地说道:“钱国公,朕有说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