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旁的狱官在得到了赵亥的授意以后,不仅不拔出插下去的刀子,反而用刀子在对方的伤口当中搅着。
血肉迸射,残忍无比。
痛苦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天牢,就连四周的老鼠还有蟑螂,此时都匿迹无踪了。
“你还在骗朕,你真当朕是什么好糊弄的傻子吗?”
“说!你到底是谁手下的人!那些弩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闻言,那石虎也是面色痛苦地看着赵亥,“陛下,机不是我造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制造出来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的商人而已。”
赵亥冷笑,“就你这样子,你还当什么商人?”
“你这一身的杀猪似的气质,明显就是一个亡命徒。”
闻言,那石虎也是一惊,心中惊叹赵亥观察人之仔细。
“陛下,真的!真的啊!”
“小人万死不敢欺骗陛下!”
“整个九江郡,像我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我们都是替上头的卖家,卖东西的,我们也不过就只是赚一个倒手的钱。”
话音落下,赵亥等人都是面色一凝。
“说得具体清楚一些。”
“你们犯的都是滔天的重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所以,若能好好配合,说明情况,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到底,那么不管出现什么样的酷刑,都不足为奇了。”
石虎立即说道:“陛下,就是我们的上游,有人把货物以一个价格,卖给我们。”
“而后,我们拿了货,再到市场上去销售,以更高的价格,从而赚取其中的利润。”
“因为利润不小的缘故,纵然是杀头的罪名,也有不少人为了活着来干这事。”
赵亥的眼神,当即变得充满了杀气。
这些人,卖弩机私盐,都是靠着卖给下线的模式来做。
宁肯让出一大部分的中间商的利润,也不肯冒这个风险。
当真是狡猾的紧。
“那你上头的那些人是谁?他们在什么时候来卖给你们货?”
闻言,石虎面色陡然惊恐了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地从自己的眼角流出来。
“陛下,您就饶我一条性命吧。”
“我真的知道的有限,您抓我这样的小人物,对您破案,徒劳无益啊。”
“我们要货,基本上,都是通过写信的方式。”
“用信鸽传出去了要交易的信息以后,点名将钱埋在什么地方。”
“卖家一旦收到了钱,就会将货物准备好,送到一个随机的秘密地点,然后写信给我们,让我们三天之内去拿。”
闻言,赵亥的心中,更是感到一阵的悚然。
这些人,竟然如此之警惕!
无论这个生意的主导人是谁,这都是一个相当可怕的高智商对手。
不管是以中间商的形式贩卖,还是以这种秘密交易的形式,都足以证明了对方的远见。
在一开始就决定以这种方式来避免后续官府的追查。
不得不称为高手。
就算有人被抓了,他们也很难被发现。
因为自己的下家连自己派去的人都没有见过。
就在这时,石虎也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几封信,交给了赵亥。
韩鹰接过来,检查过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毒药之后,才拆开交给了赵亥。
赵亥接过,阅目一遍。
果然,信件当中,如这石虎所说。
写满了交易的地点,金额,和器具私盐的数量。
就在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朱常胜开口了。
“陛下,不知道,可否给我看一看?”
赵亥二话没说,就递给了对方。
朱常胜接过了信件,不过,他的注意力,显然不是放在信件的内容之上的。
他将信件抵近自己的鼻子,反复嗅闻,而后用手指捏着,仔细地感受。
来回几次以后,他神色忽然一变。
他用一种绝对自信的语气,说道:“陛下,这用纸,应该是最近关西产出来的。”
“众所周知,自从陛下发明的纸流传以来,传播的速度极快,很快天下间就有了几大著名的造纸坊。”
“这纸,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关西的一个大造纸坊产的。”
“而且,用的这墨水,也不是一般的墨水。”
“这墨水留在纸上,经久耐磨,轻易不会掉色,并且仔细去闻,还有残余的留香在其上附着。”
“这种墨水,也是只有方氏家手下的墨坊,才能生产出来。”
“能用得起这种纸墨的,估计都是达官贵人,绝非一般人可比的。”
赵亥闻言,双眼一眯,关西的方家人?
朱常胜在一旁,有些犹豫地说道:“陛下,但是这个,也只能作为推测而已,无法形成直接的证据证明什么。”
“因为,这两种纸和墨,有钱人是可以轻松地搞得到的了,说不定这也是他们的一种迷惑手段而已。”
赵亥摇摇头,“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妙的事情。”
“锦衣卫已经提前告诉过朕了,这里面,必然是有世家门阀的影子。”
“现在,距离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应该越来越接近了。”
“朕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确的。”
闻言,朱常胜眼前一亮,当即也是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便立即请缨说道:“不知道,您是否相信于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替陛下您跑一趟那关西的方家。”
“凭我的身份,想要混进去打探一些消息,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赵亥看向他,点点头,“好,既然你有此意,那朕也就不拦着你。”
“最好,你能够混进他们的圈子里,打探一些更为紧要的消息。”
朱常胜用力地点点头,“小的明白。”
看到朱常胜的态度,赵亥非常的满意。
他作为一个世家门阀当中的人,也算是个异类了,不过他既然能为自己打算,那就是最好不过。
“韩鹰,你现在亲自跑那么一趟。”
“一定要严密封锁,关于朱常胜来过皇宫的事情。”
“不能走漏了半点的消息,明白吗?”
韩鹰当即弯下腰来,“老臣明白。”
赵亥则是看了一眼,还跪在面前的这七个囚犯,“对了,派人来,审一审他们。”
“务必要逼问出他们所知道的一切。”
“这些都是重犯。”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