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亥闻言,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内心当中的愤怒如同大海一般,一波又一波,蔓延上了他的心头。
赵亥猛地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地面上,蹲了下来,竟然失声痛哭,“是朕的错,朕的错啊!”
“让天心庙存在了这么久,让他们害了这么多的人。”
“若是朕早点对这天心庙动手,是不是,就会有很的无辜的人不至于受此苦难?”
“如果朕当初不一直顾虑天心庙跟太原郡的刘玉儿联合,那么是不是现在的情况会好很多?”
赵亥痛心疾首,一阵懊悔和沮丧之情,蔓延上了他的心头。
“他们都是朕的子民,他们的死,朕,难辞其咎。”
见状闻言,众多的禁军们都不由得垂泪,内心当中也跟赵亥一样悲痛,仿佛是看到了这些生命临死之前悲哀的挣扎和惨叫。
张胜男也是被现场的情绪所感染,一只手抓住赵亥的手,秀丽的眉毛蹙起,宽慰赵亥说道:“陛下,这一切,也不能完全责怪陛下,毕竟,罪魁祸首,乃是天心庙的慧永他们。”
“陛下大义,我等都是钦佩至极,但陛下心疼子民可以,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利于大秦的社稷啊。”
“是啊,陛下,罪魁祸首乃是那妖僧慧赵亥此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地蹲在地上痛哭,他此时一闭眼,就仿佛有千万的怨魂在向他诉苦,在埋怨他,问他为什么纵容天心庙来害人?
这些无辜的百姓,实在是死得太惨,太悲哀。
他们恐怕临死之前也没有想到,害他们的居然就是在他们眼中如同神明一般的天心庙的这些大德高僧。
“慧永!朕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朕要你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赵亥抓起地面上的一把土,怒声吼道。
“来人!”
赵亥怒吼,暴跳如雷。
“卑职在。”
周围的锦衣卫还有禁军们都同时跪了下来。
他们现在,对赵亥的崇拜和尊敬,已经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作为大秦最尊贵的人,他不但身先士卒,与众多的禁军们一起来到这危险的秘道之中,而且,心系百姓,如此君王,简直如同圣人,再到什么地方去寻?
谁不愿意追随这样的主君?
“立即派人下令,让周围所有的禁军还有官府县令,开始搜寻调查,看看这些百姓们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找到他们的家人,给予抚恤,以及安慰。”
“另外,将其尸骨一具一具找出来,打理干净,而后送回家乡安葬。”
“他们的死,朕难辞其咎,既然没有能够保住他们的姓名,那朕只能让他们入土为安,让他们的灵魂能够安歇。”
“不能让他们永生永世就在这看不见天日的罪恶深坑之中,一直待着。”
军士们闻言,都是抱拳说道:“喏,陛下大义,我等钦佩至极。”
陛下此举,实在是让众多的兵士们也能感受到一股股的热血上涌和沸腾。
赵亥看着四周那些时不时还抬头机警地看向自己这边的病鼠们,眼神之中冒出滔天的愤怒。
“将这些该死的病鼠,都给朕烧死!统统烧死!”
闻言,那些禁军们就要行动,举起火把,已经朝着病鼠走去。
但此时张胜男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此事不妥。”
“现在,恐怕还不是在这尸坑当中大肆放火的时候,一但大火熊熊燃烧,那么,我们不但会遇见危险,而且,慧永也会第一时间察觉,而后迅速逃离。”
“我们甚至可能错过抓住慧永的机会。”
“不如咱们就先在这深坑四周,找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密道可以通行的。”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再来烧这些老鼠如何?”
赵亥闻言,当即沉思起来,也是恢复了理智。
想了想,自己刚才的命令,着实是有一些冒失了。
在这个地方点火,经过尸油的催化,恐怕马上就会把整个密道都给燃烧起来。
如此一来的话,恐怕他们当场就要被火烧眉毛,或者直接就被活活烧死在这个的地道当中。
而且,烧老鼠的同时,也会把尸体都给烧了,这并不是赵亥想要看到的结果。
赵亥点点头说道:“张小姐,你所说甚是。”
赵亥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应无极,“你现在出去一趟,让外面的人,再加派一点人手下来。”
“告诉他们是来运尸骨的。”
“让他们进来,把这些尸骨运一些出去。”
张胜男闻言,当即有些诧异地看着赵亥,她没有想到,赵亥竟然会如此爽快果断地采取她的建议。
按理来说,皇帝不都是刚愎自用,自我意识超强的人吗?而且,赵亥之前的名声可不好听,是暴君。
“喏。”
应无极的声音,打断了还在愣愣发神的张胜男。
此时韩鹰却是幽幽地盯着张胜男说道:“张姑娘,若是老朽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张家不但是武林之中的名门望族,而且你们还懂得许多的机关之术吧。”
张胜男微微有些诧异,看向韩鹰,这老者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这事在他们张家可是绝密。
但她也没有打算再瞒着赵亥,当即轻声说道:“没错,机关术,确实是我们张家的一门绝活。”
“那就劳烦张姑娘,帮我们看看,这深坑里,是不是埋藏了什么机关,用以掩盖某种东西?”
韩鹰意味深长地说道。
闻言,张胜男当即听从韩鹰的话,也不嫌弃那深坑之中的尸臭,而是围着深坑,踩着那些血水,勉强走了一遍。
“确实是机关术,而且,这布局还很精妙,不是一般人能布出来的。”
“此处是一处移动类的机关,必然还有某个通道,连接到别的地方。”
张胜男脸上带着喜色,看向赵亥。
“刚才我被尸骨所震撼,却忽略了这其中的玄奥,幸好韩鹰韩大人提醒。”
“这一面墙,跟其他的墙颜色还有用料之上,有些不一样,多半是有古怪的。”
她认真地用手指向了左手侧的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