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连山微,像是看着自己满意的一件艺术作品一样,看着面前的白鹭和尚。
她轻笑着晒哦:“现在,白鹭,向着陛下行君臣礼。”
“好好地给陛下跪下磕三个响头。”
她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白鹭和尚就朝着赵亥跪了下来,而后说道:“小僧见过陛下。”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所谓桀骜不驯、所谓的抵死不从。
他已不再是那个看起来慈祥和蔼的高僧,只剩下了一具空洞的躯壳。
此时此刻的众人,看着白鹭和尚,都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天牢之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嘶。”
赵亥也算是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双眼睁大,看向面前,心中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蛊虫,真的这样厉害?
他忌惮无比地看了一眼连山微,而后感到一阵的心惊肉跳。
若是自己被下蛊了,那么岂不是整个大秦,可能都要被这个连山微控制?
像是察觉了赵亥的心思一般,连山微睁着双眼,看着赵亥,笑着说道:“陛下,您可不要误会。”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她露出人畜无害的一笑,仿佛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女孩,竟然掌握着,能够直接控制人心的手段和力量。
赵亥此时尴尬地笑笑,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当中的恐慌和担忧,这才接着说道:“连山微,朕现在能问他问题了吗?”
“他是不是会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朕,一点也不会隐瞒?”
连山微点点头,说道:“陛下,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是实际情况是,这个老和尚修行高深,心智坚硬。”
“或许刨根问底地问到了一些禁忌的地方,恐怕是问不出来的。”
赵亥闻言,点点头说道:“白鹭和尚。”
“朕问你,那个天心庙里的先皇遗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鹭和尚的眸光之中,闪过一抹抹地挣扎,当即说道:“假……”
“其实是,是真的。”
赵亥能够看出来,白鹭和尚其实很痛苦,内心当中有很多的抵触和抗拒。
赵亥点点头,满意地说道:“朕问你,现在那个遗诏究竟在什么地方?”
闻言,白鹭和尚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的茫然和挣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件事,我只知道内院主持知道。”
“我们这些外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消息。”
赵亥又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榆中会,是不是天心庙控制的江湖势力?”
“整个榆中会,是不是就是在代替天心庙在江湖之中敛财做坏事?”
“最后,在天心庙的齐王爷谢天鹰败露被抓以后,你们派人前去把谢天鹰的景明布庄都被灭了。”
“你就是其中主谋!”
闻言,白鹭和尚想都没有想就点头说道:“是,榆中会是我们的人。”
“而且,景明布庄就是我带人前去灭掉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觉得无比震惊。
大家之前,其实对于赵亥如此对待出家人,特别是大秦的大庙天心庙的态度,有些反感。
毕竟,这些僧人们,根本就没有被抓住任何的罪证,就被严刑拷打了。
而众人的心目当中,对这些宗教人士,都还算是有一些敬仰的。
可是现在赵亥把话问出来了以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三观仿佛被颠覆了。
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天心庙,竟然是榆中会这罪大恶极的江湖势力的背后实际操控者。
甚至动不动就派出武僧出去灭门!
这哪里还有半点佛门的尊严,所谓佛家所推行的普度众生的理念?
这完全就是一群披着袈裟的强盗啊!
一时间,大家心中都感到一种强烈的被欺骗感,一种油然而生的愤怒。
赵亥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之前有重重迹象表明,天心庙可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但是,最终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心中的滋味还是不一样的。
赵亥的目光之内,喷涌出一股的怒焰。
“佛门重地!本该行的是拯救万民之事,你们却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事。”
“简直令人发指!说出去令人耻笑!”
“念经诵佛,却诵出一个杀生贪婪之道。”
“你们还敲什么钟?修什么行?”
“大秦百年,竟然养出你们这么一群蛀虫,简直是朕跟历代列祖列宗的耻辱!”
“混账!简直混账!”
“朕看你们这一群秃驴,都是一群乌龟王八蛋!”
赵亥双手握拳,朝天怒吼,作抗议状。
天牢里的众人,都是噤若寒蝉。
大家被赵亥吓得有些魂不守舍。
天子之怒,触之必死。
慕容沁心此时才在赵亥的耳边,轻轻说道:“陛下,早该知道如此的。”
“也不必动怒。”
“一个天心庙而已,是他们自己烂到了骨子里,并非陛下你我所造成的。”
“仅仅只需要派出黑冰台,配合部分军队,就可以将其剿灭。”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先帝的遗诏,到时候,以安天下其他藩王之心。”
“天心庙敛财杀人事小,若有人揭竿而起,此便是大事了。”
“还请陛下斟酌定夺。”
赵亥闻言,当即也是点点头。
经历了短暂的愤怒以后,赵亥也是恢复了理智。
赵亥冷眼看向面前的白鹭和尚,说道:“白鹭和尚。”
“现在朕问你,你的天心庙,跟太原郡的刘玉儿他们,接触得怎么样了?”
“你们天心庙跟太原郡的刘玉儿,关系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白鹭脸色无神,双目呆滞,看向赵亥说道:“陛下,刚刚接触过,现在公孙无忌,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天心庙。”
“他应该正在跟内院的方丈主持们,商量着合作共谋大事的大计。”
赵亥点点头,“那朕问你,你们的主持,现在对此是什么态度?”
白鹭和尚说道:“主持的态度一直很暧昧,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而公孙无忌点名要的东西,就是我们手中的先帝遗诏。”
“主持只是说,一切只取决于陛下的态度。”
“若是陛下态度恶化了,或许我们在恐慌和威逼之下,只能选择跟太原的人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