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亥说道:“朕在说你做过的事情。”
“怎么,你对这些不该是如数家珍吗?现在证据确凿,有人已全部招供了,你在死不认账么?”
十王赵皓摇摇头,脸色平静地如同一汪湖水。
“皇兄,冤枉我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
“如果皇兄不相信,大可以叫那诬陷臣弟的人来,跟臣弟当场对峙。”
赵亥鹰隼般的双眼,忽然猛的对上了赵皓古井无波的眸子。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都没有丝毫的偏移。
谁若是后退,谁就输了。
这一刻,赵亥的眼神之中,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而赵皓的双眸里,只有平静,还是平静。
赵亥没有想到,他的定力竟然能够到达这一步,在自己的逼视之下,竟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赵亥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咸阳城南边养的那一支军队,已被海棠僧人揭发给朕了。”
“朕前两天派大军过去,把他们给围剿了。”
“死了三成,七成投降了。”
“你的手段,着实令朕大开眼界了。”
此时赵皓那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开始震**了。
他眼神之中露出震惊、不可思议还有惶恐。
那毕竟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造反之时,最大能量的一张底牌,可以在关键时刻逆转乾坤的牌。
现在被赵亥打掉了,想要再建立起来,至少还要十年!
他当年将部队养起来的时候,就一直敛财养军,希望有朝一日,一举成事。
没想到,所有的心血,在此刻泡汤了。
他怎么能甘心?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双眸之中,又恢复了那一种平静。
仿佛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非常明白,现在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而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若是他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赵亥处死,乃至于满门抄斩。
“皇兄,臣弟,真的不明白,皇兄说这些话的意思。”
赵皓说道。
赵亥冷笑一声,“你刚才的表情,自然已出卖了你。”
就在此时,赵亥身后飞快地闪出来一抹黑影,猛地掐住了赵皓的脖子。
“赵皓,你胆大包天,窥视神器,竟然在咸阳城外养你的私军,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应该处以极刑。”
“朕自问对你们不薄,让你们每日逍遥自在,醉生梦死,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冥顽不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朕现在告诉你,朕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既然不喜欢在你的王府里好生待着,那朕就送你去九泉之下阎王那里待着吧。”
此时的赵皓,已被韩鹰掐得喘不过气,在空中拼命地挣扎。
“陛下!皇兄!您若是有证据,大可以直接杀了臣弟,何必在此苦苦相逼!”
“不必恐吓于臣弟,臣弟自问对大秦列祖列宗,对陛下,乃是用心无愧。”
“恐怕,陛下如此急切,还是因为没有确实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臣弟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吧。”
“放开吧。”
赵亥摆摆手,示意韩鹰松开赵皓。
赵皓通的一声落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嗽起来。
赵亥冷哼一声,背对着赵皓。
“朕暂时且不杀你,只不过是为了不留下身后的恶名。”
“这一次,你没有机会了。”
“朕看你,怎么翻身?”
“加紧对他的监视,这个地方不准有一只苍蝇蚊子飞进来走出去。”
赵亥重重地说道。
“诺。”
韩鹰恭敬地跪地说道。
赵亥大步流星离开了,身后只剩下一闪而逝的韩鹰以及狼狈地坐在地上的赵皓。
“恭送……皇兄。”
赵皓跪在地上,装模作样地说道。
一日不为九五,一日就要给赵亥下跪。
他心中的怒火滔天,却一点也不能泄露出来,甚至时刻脸上都要保持笑容,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地方的黑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
“赵亥!你要我的命,我要你的社稷,看最后鹿死谁手?”
赵皓在内心之中吼道。
赵亥此时就好像是听见了赵皓在心中的大吼一般,竟然在即将走出这间偏僻小院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微笑着看向赵皓,“辰太妃为了此事,非常上火着急。”
“她苦口婆心劝解于朕,告诉朕说你是朕的手足兄弟,手足不可相残。”
“但是你猜猜,朕是如何回答她的?”
赵皓听闻赵亥提及了辰太妃,一张脸当即就肉眼可见的从微笑转为了狂风暴雨。
一切侮辱他都可以忍受,可偏偏是带上了他的母亲之后,容易让他失去理智。
“皇兄,如何回答的?”
赵皓脸色僵硬地问道。
赵亥看见他这副神色,嘴角勾起,“朕告诉她,让她不必担忧。”
“你死了,朕还会再给她一个儿子做弥补的。”
“至于皇位这东西,只要辰太妃够争气,那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一样可以当太子。”
赵亥说完,如同反派一般张狂大笑而后离去。
此时身在庭院之中的赵皓,整个人跪在阴影之中,身上有一种诡异的无形气流,正在往外面流动。
他浑身机械般的抽搐、颤抖,看起来就好像得了一种怪病一样。
他猛地一抬头,整张脸都变成了青色。
“啊……你!”
他只来及说出这两个字,忽然就向前一倒,而后喷出了一股鲜艳的血液,如同喷雾一般,覆盖了面前一丈多的范围。
如此殷红的鲜血,身子暗处的众多黑冰台高手们,还是第一次见,这应该就是传说之中的心血。
此时的赵皓,因为吐出了这一口血,整个人的脸变得灰白下来,如同地上的大理石一样,没有一点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