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刘玉儿如此说,她背后的马车当中,也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反而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哽咽呜咽声。
刘玉儿眉头一皱,十分的恼怒。
她转过身去,迈开修长的大长腿,就上了马车。
马车内坐着一个长相清幽、天生满脸愁绪的美艳女子,不是汪妤,又是何人?
她满脸惊慌带着恼怒的看向上马车来的刘玉儿。
刘玉儿一把扯掉汪妤嘴上塞着的白布,汪妤立刻说道:“我救了你的命,你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那又如何?你我之间,不过互相利用而已,你还要跟我这个无家之人,讲什么感情吗?”
刘玉儿冷冷地说道:“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
“不然,我不介意划破你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让你下半辈子都以丑陋的面目去见世人。”
“到时候,不知道狗皇帝见了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变成这副模样,该是有多么痛心?”
汪妤眼神一暗,低头垂眸,“我背叛了他,这在帝王家里,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永远也不可能来救我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见过哪个皇帝,会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女人,而向敌人妥协?”
刘玉儿嘴角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可不一样。”
“你失踪之后,他可是着急得要死,看起来,你在他的心目当中,地位很重要呢。”
“他一连不知道调派了多少波禁军,前来寻找你,可惜他们这些人都没有能够找到,因此有许多人还丢了官帽子。”
闻言,汪妤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颜色,她面容之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
她心中此刻,痛苦至极。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离开,就是一种解脱,一种退出江湖、不再掺和恩恩怨怨的行为。
因为她对赵亥,已说不上是爱,还是恨了。
但是她却发现,即使她从皇宫之中逃出来,也没有能够真正地摆脱权力和阴谋的旋涡。
自从被抓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脑海当中,天天都盘旋着,那样一道伟岸而霸气的身影。
她的心中一直存着期待,但是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或者说,她也不敢去想,自己在期待什么。
或许是那个男人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将她拯救。
又或者说,彻底成为他的女人,一生为他而活。
但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无边的恨意,又会再次攀上她的心头,让她煎熬万分。
“大人,时间上应该已差不多了。”
“百姓们齐聚泰山,准备观礼。皇帝的泰山祭天,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马车之外,一个响亮雄浑的声音响起,提醒刘玉儿。
刘玉儿眼神之中,闪过一道锋芒,无尽的恨意从中涌过。
“立即展开行动!”
“诺!”
马车之外,看不清有多少人,他们一个个气息彪悍,沾满了血腥味,穿着打扮都是江湖草莽人士,混杂在百姓当中,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刘玉儿跳下马车,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进入山林当中,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之中,尽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和快意,以及滔天的仇恨和凶狠。
她的声音自马车外飘了进来,“你我的目的,其实都一样,那就是报复皇帝,让他不得好死。”
“你今天人质不会白当,我会让你如愿,哈哈哈。”
汪妤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
她第一次开始为了赵亥而担心。
她已不想要再助纣为虐,不想要再让天下大乱,也不想再报复赵亥了。
眼前的这群人,全是丧心病狂之徒,若是让他们得逞,大秦的百姓还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灾祸。
在大是大非的面前,汪妤也并非一个只顾自己私情的女人。
不行,绝不可以让他们得逞!汪妤在心中大喊。
她清水般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她已在内心当中打定了主意,她要破坏刘玉儿他们的计划,让他们不能得逞。
最后,以死来终结,自己这悲惨的一生和恩怨纠缠的宿命。
就在此时,多名江湖当中的死士,已完全的混入百姓当中。
他们在泰山的路上行走,将刀剑藏在身上,寻找那些偏僻的小路前行,准备开展之前刘玉儿布置给他们的行动。
刘玉儿本人则脱离了整个大部队,自己悄悄地进入了泰山当中布防严密的中军大营。
她的身手,不比江湖上的轻功高手差上多少,因此一路小心翼翼地躲避之下,并没有被人发现。
她这一次,要单刀赴会,亲自跟赵亥这个她曾经的男人进行谈判。
临近午时的时候,吉时已到。
整个泰山祭台附近,围满了人,大家都面色凝重地看着高台之上,那一行衣着华丽的人。
从整个泰山祭台往外面扩散,一层又一层的百姓聚集在此,以观祭天之礼。
“陛下,可以开始登坛进行祭祀了。”
奉常狄非穿着华丽的礼服,对赵亥恭敬地弯腰说道。
他身后是百官陈列,还有无数的宫人形成的一条气势磅礴的走廊。
无数人的目光,在这一刻,落在赵亥的身上。
让当惯了皇帝的赵亥,也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这么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