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真的只不过就是一个中转代办之人,绝不敢对陛下有半点欺瞒!”

赵亥闻言,脸色逐渐恢复平静。

刚才赵亥是故意发火,准备诈一诈这个家伙,看他是不是有所隐瞒。不过从眼前来看,此人确实没有那个胆量。

“起来吧,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什么。”

赵亥平静的说道。

郭凡茂下意识抬头,看见赵亥脸上那可怕的怒容没有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此时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像是被水泡过似得,贴在他的背上,让他感到难受。

但是郭凡茂偏偏连擦汗的动作都不敢有。

刚才真把他吓死了,让他以为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欺君之罪,那可是砍脑袋甚至要株连的。

赵亥轻描淡写的继续问道:“郭凡茂,朕问你,你这府里上下一共有多少人?”

郭凡茂算了算,说道:“陛下,一共有七十三人,差错浮动也就在一二人上下。”

赵亥点点头,“你妻儿老小,是不是都算在里面?”

赵亥这话,让郭凡茂脸色一变,心中乌云密布,再次有了不好的预感。

“陛下,陛下这是何意?”

郭凡茂胆战心惊的问道。

赵亥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水杯。

“朕想问你,你这一家妻儿老小还想不想要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朕的眼里,已犯下的滔天大罪!”

赵亥这话说完,郭凡茂顿觉毛骨悚然,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陛下,冤枉!冤枉啊!冤枉!还请陛下恕罪!”

“草民,草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还请陛下明察!”

韩鹰在一旁冷厉的说道:“怎么,你以为陛下还冤枉你不成?”

“若没有掌握什么证据,陛下会平白无故到你这狗窝里来?”

赵亥也点点头说道:“韩鹰说的没错,朕既然要问罪你,那就是已掌握确凿证据。你不需要喊什么冤枉,也不需要让朕明察。”

“你甚至不需要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再走错一步,你这一家老小,都要跟着你陪葬,最好的下场,也只不过发配边疆服劳役罢了。”

郭凡茂听见赵亥的话,忽然抑制不住内心当中的情绪,猛的哭了起来。他现在的感受如同从头到脚被泼下了一盆冰水。

现在他算是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顿感万事无趣,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即将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殆尽。

赵亥看着他颓靡萎顿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此刻又不忍笑出来,便板着脸说道:“你哭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左右不过一刀的事情。”

赵亥还想吓唬吓唬他。

果然,郭凡茂听了赵亥的话,想到自己这一身的富贵,都不能再继续下去,还要被砍了头,当即哭的更加不能自已。

赵亥此时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说道:“郭凡茂,其实,你也并不是非死不可。”

“朕愿意给你个机会,让你改过自新,将功补过。”

“此事若是做成了,那么一切对你的责罚,朕保证,都会烟消云散。”

“你愿不愿意?”

郭凡茂听见赵亥的话,立即就好像从地狱爬上了天堂,整个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

不过郭凡茂知道自己此刻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当即止住哭声,对赵亥说道:“陛下,只要能够饶恕我的罪过,不管是什么样的事,草民都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亥摆摆手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对你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细细听我说。”

“你只需要从今往后把辰太妃嘱咐你送给几个王爷的东西,送来给朕过目一遍即可,到时候,你仍旧可以再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给辰太妃。”

“当然,这一切是要在瞒着辰太妃的前提下,决不能让她知道此事。”

“能不能办到?”

赵亥挑眉问道。

郭凡茂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陛下,草民能,草民一定能!”

“只要陛下吩咐,哪怕是刀山火山,草民也一定办到。”

赵亥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你办得好,那么朕不但不会责罚你,还会给你加官进爵,让你富贵更添。”

“若是你办得不好,反而要跟辰太妃汇报此事,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朕劝你最好明白,这大秦到底是谁在做主。是她一个过气的妃子,还是正值壮年的朕。”

赵亥这番话,颇有恐吓的意味。因此郭凡茂吓得继续磕头,对赵亥表忠心。

“陛下,草民发誓,绝不会背叛陛下,并且将会一如既往的为陛下送那些东西,绝不会有一次少送。”

“还请陛下相信草民。若是办不到,草民愿意被凌迟千刀而死。”

郭凡茂说的信誓旦旦,态度如同一把火,说的他自己都热血沸腾。

赵亥大笑抚掌,“好!”

“郭凡茂,你可要记住你所说的话。”

“若是办不到的话,朕可要拿你是问了。”

“朕再次跟你重申一遍,不但是辰太妃跟她的几个儿子,是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你府里的下人,你的妻儿,你的爹妈,都不能讲。”

“送东西的事情,你自己趁夜来就是。”

“包括今天朕来见过你的事情,也属于绝密,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你能办到吗?”

郭凡茂立即言辞恳切的说道:“陛下,今日之事,郭凡茂但有泄露半个字,叫我满门抄斩。”

他说这几句话,掷地有声,颇为能够让人相信。

赵亥点点头,“好,郭凡茂,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你这一家上下七十来口人,是生是死,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起来吧,不要再磕头了。”

“磕头不能解决问题,一切还是看你接下来怎么做。”

“诺。”

郭凡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站起身。

他提心吊胆的看着赵亥,半晌之后,脸都憋得通红,这才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陛下,敢问辰太妃娘娘,是否犯了事?”

刘渊集团覆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赵亥又要监控辰太妃,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