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没事吧?”
一把扶住庞舟,尸埕眼中满是担忧,他不仅是在担忧庞舟的身体,更是在担忧这个腐朽的国家。
“王上至!”
“末将庞舟拜见王上!”大梁将军挣扎而起,看着魏王,道:“末将有愧王上,遭遇秦军伏击,全军覆没!”
“王上,秦人欲以鸿沟水淹大梁,还望我王早做打算!”
看着庞舟,魏王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点头:“将军放心,寡人知晓了,我大梁墙高城厚,区区鸿沟水,奈我大梁何?”
“寡人还要斗獒,老丞相,让医者救治老将军!”
说完,魏王假便急匆匆走了。
只留下了尸埕一脸的沉重,以及庞舟,这一刻,他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遭受打击之下,庞舟一口气没上来,成为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看到眼前庞舟的尸体,尸埕一下失去了精气神,语气悲愤:“人难道还不如獒么?”
“为大王臣,命比獒轻贱!”
漫无目的的在大梁城中行走,尸埕日落时分终于回到府邸,他清楚,魏国已经没救了。
“家老,收拾行李,我们连夜离开大梁,迟了只怕是就走不了了!”
“诺。”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家老还是遵从尸埕的命令,连忙招呼人收拾行李。
三万大军的惨败,没有人隐瞒与压制,几乎一天时间中,传遍了整个大梁。
一时间,魏国老世族开始奔亡,浩浩****,从大梁逃亡。
以至于,短短时间,整个魏地一下子变得动乱不已。
.......
“公子,隐宫传来消息,少将军与大梁将军一战,庞舟全军覆没。”
“如今魏地一片混乱,无数魏地老世族奔走,正在逃亡,魏相尸埕也走了。”
隐为眼中满是不解,朝着赵术,道:“一直到现在,魏王还在獒宫之中。”
“哼!”
冷哼一声,赵术望着大梁方向,道:“有这样的君王,魏国不灭,才是咄咄怪事!”
“让隐宫盯着长史与治粟内史,等他们那边完成,大梁城也将不复存在。”
“诺。”
这一战,主角是王贲,赵术只是救火队队长,基本上,没有他什么事儿,毕竟这一战定的不是强攻,而是水攻。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王贲麾下的大军,不在最后一刻,也不会有大战,他们需要的只是在城破的时候,清扫魏军。
“禀将军,伤员已经救治,此战我军阵亡三百,重伤两百,轻伤一千五。”
中军司马朝着王贲禀报:“全歼三万魏军,只有数十骑逃走!”
“嗯!”
微微颔首,王贲朝着中军司马,道:“对于阵亡将士,出现了伤势的将士,按照惯例来处理。”
“同时派人与长史以及治粟内史联系,确定时间!”
“诺。”
虽然时间盯在五日之后,但是王贲清楚,决河这样的事情,发生任何的意外都有可能。
因为此事,几乎不是人为可控的。
但是,作为大军主将,王贲最讨厌的便是不可控的事情,因为不可控,就意味着变数。
鸿沟河渠之上,郑国脸色凝重,望着正在开凿的民夫,眼中浮现一抹肃然。
“治粟内史,进度如何?”赵佗走过来,朝着郑国询问。
闻言,郑国点了点头:“进度尚可,按照约定时间,应该会完成完成。”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清淤了!”
听到郑国的话,赵佗连忙开口,道:“清淤完成的差不多,最迟需要一天时间就会结束。”
“刚刚黑冰台传来消息,少将军与大梁将军遭遇,大梁将军率领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少将军派人前来,与长史以及治粟内史确定时间!”
闻言,郑国与李斯对视一眼,然后朝着赵佗,道:“让少将军稍安勿躁,我们这便会如期完成。”
“也不用少将军确定,到了约定时间,这便就会放水,以水淹大梁,让少将军的人提前离开大水波及之地。”
“诺。”
说到这里,李斯朝着赵佗,道:“赵佗将军,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你便率领大军与少将军会合。”
“老夫与治粟内史,会在这里结束后,与公子术会合,所以你不必担忧我等的安危。”
“少将军手中只有五万大军,又与大梁将军遭遇,肯定有所折损,他手中的兵力略有些不足!”
“诺。”
一道道命令下达,魏地的大秦锐士以及民夫全力运转,转瞬便到了约定时间。
这一刻,负责施工的孙旸走过来,朝着李斯等人,道:“治粟内史,长史,决口已经完成,只需要将这里摧毁,大水便可以直入鸿沟。”
“我们的准备的木板与装填好的沙土,也垒到了岸边!”
“一旦接到传令,我们完全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将这里的入水口堵住,以保证大河水不会大肆流淌入鸿沟。”
“以保证大梁不会被彻底摧毁,也为了在战后疏通鸿沟南段做准备,否则大水肆虐之下,不光是千里泽国,我们再想要清除鸿沟南段的淤泥也会难上加难!”
.......
闻言,郑国与李斯对视一眼,然后重重点头,李斯沉声,道:“决堤!”
“诺。”
一声令下,仅有的一点阻拦被毁掉,大河水顿时灌入鸿沟,奔流直下。
李斯望着大河水滔滔,眼中满是凝重:“水攻与火攻,一直都是最为恐怖,而又不可控的手段。”
“一直以来,很少有人使用,一旦使用,必将是生灵涂炭,希望在这一次,不会像武安君灭楚!”
闻言,郑国摇头冷笑:“当初武安君派遣告诉了楚国,但是楚国不相信,以至于大水倒灌而下,才会死伤无数。”
“要不然,有水工大家李冰父子在,那一战,根本不需要死伤那么多。”
“归根到底一句话,还是楚人活该!”
听到郑国的话,李斯不由得莞尔一笑,他虽然是大秦长史,但也是楚人啊!
虽然在对于楚国的过程中,他从未有过留手,但是这无法改变,他出身楚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