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曹超惊了个呆。
要是让秦人的水军逃回成都去，那这个调虎离山之计不就完犊子了吗？
“虽然本王击溃了十万陆军，但秦人还有十万水军，为何要逃？”
曹超不解，然而当他听完公羊孙的一番解释后，才知道事情原来如此曲折。
原来前天汉军夜袭秦营的时候，秦人的水军主帅张若居然就在那里。
他不但绑了陆军的主帅，还将所有的千人将都一网打尽，无形中等于神助攻了一把大汉。
现在陆军被击溃，那张若肯定已经吓破了胆，所以随时都会逃跑。
“难怪寡人当时攻入营寨后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曹超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连千人将都给一锅端了，汉军能遇到抵挡才有鬼。
想到这，曹超一脸古怪地看向公羊孙。
公羊孙善于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曹超的想法，脸色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在下当初本想着助张太守拿下蔡和，夺取陆军的指挥权后，便可统一调度。
“届时水陆两军同心同德，合力夹击新郑，才有取胜的机会。
“却不曾想恰好碰到了汉王夜间偷袭……”
曹超听罢，缓缓点头，接受了对方的解释。
公羊孙的主意不能说错，毕竟大军讲究的是令行禁止，所以拿下蔡和没有一点毛病。
相反，公羊孙能看到这一点，正好说明此人是有一定能力的。
无奈机缘巧合之下被曹超给搅合了，只能说是时也命也，这也怪不到公羊孙的头上。
“那依你之见，寡人要如何做呢？”
“如果汉王信得过在下的话，便放在下回去，在下愿为汉王劝说张若来投。”
公羊孙抬头，双目注视着曹超，就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曹超居然直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拔出腰间的湛卢剑，刷刷几下就切断了他身上的麻绳。
公羊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耳旁便传来了曹超的声音。
“先生速去速回！”
此言一出，公羊孙浑身一震。
他本来只是出言试探，看看这位汉王的气度如何，好评估自己将来要如何行事，或者何时跑路。
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听从了他的建议，而且不但放了他，还让他直接返回秦营劝降。
如此信任，哪怕是当初对他礼遇有加的张若也做不到。
“大王难道就不怕在下一去不返吗？”
脸色数变后，公羊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先生能看出天下大势，本王相信你肯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还剑归鞘后，曹超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公羊孙给叫住了。
“在下蒙大王信任，感激不尽，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为大王再出一计。
“距离此地百里外有一峡，名为落马峡。
“此峡位于汉水与潜水的交接处，乃是秦国船队南下蜀地的必经之路。
“此前张太守只派了区区百人在此镇守，大王若是遣一队精锐，无需多，两千足矣，提前夺得此处，便可握住秦人船队南下的咽喉。”
曹超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旋即转身，上前扶住了公羊孙。
“先生大才，若是寡人此次能全取巴蜀，定有重赏！”
……
齐国，桑海城，小圣贤庄内。
结束了今天的课业，十几名儒家弟子没有如往常般离开，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最靠前的位置，有两人特别显眼。
他们是这一届儒门最出色的弟子，也是荀夫子的关门弟子，伏念与韩非。
“听说无名师叔要召集弟子远赴南中，大师兄怎么看？”
韩非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
伏念表情严肃，一脸认真地说道：
“趋吉避凶，人之本性，福祸无门，唯人自取。
“七国纷争已有数百年，然纷扰之下，暗流涌动，未必就没有一统天下的契机。
“我儒家先贤，一心辅佐圣人，以治国安邦平天下为己任，所以无名师叔此举，实属我儒家的一个尝试。”
“哦？”
韩非闻言，好看的秀眉轻轻一挑。
“师兄难道有意随师叔前去南中？”
“非也”
“那是无名师叔的路，并非我的路，我选择留在圣贤庄。”
伏念说罢，看了一眼韩非。
“倒是韩师弟学富五车，一向被无名师叔所喜，难道师弟就不想随师叔前往南中一展所长吗？”
韩非听罢，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很想去，只可惜我这个人嘛，无酒不欢。
“南中荒蛮之地，没有美酒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唯有一年轻人，默默地收拾好案桌上的竹简后，默然离去。
他的离去并没有引入注意，正如他的存在也一向不会受人关注。
此人名叫李斯。
……
韩国，新郑城下，旌旗招展。
“太子，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