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栅栏直挺挺地树立在太子赢昱营帐的周围,栅栏之间缝隙很小,连身材娇小的赵嫣都难以穿过去。
更何况是结实精壮的两位男子,秦风和林天。
“秦风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赵嫣问道。
她一身黑色夜行服,发髻被银钗挽至脑后,根根碎发漂浮在脸颊旁,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发丝随风摇曳,别样美丽。
秦风垂着眼眸想了想,看着不远处笔直茂盛的参天大树,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跟我来。”秦风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整个身体隐秘在灌木丛中。
赵嫣和林天相视一眼,紧接着跟了过去。
到达树底下后,秦风伸手摸了摸大树的身体。
是一颗生长了大概百年的老槐树,树干瞧着已经变老发黑,树枝上的虽然叶子不是很多,但长得格外粗壮,支撑一两个人上去不是问题。
他指了指眼前的树,又指了指里面栅栏内的营帐。
林天成功会意,原来,这棵大槐树刚好长在栅栏的外面,秦御医是想让他们爬上树,借着大树的支撑力,跳到太子赢昱的营帐内。
目前,门口士兵守卫森严,轻功又难以跨越数米多高的围栏,眼下,只有秦风的这个方法格外可靠。
林天忍不住夸赞秦风的聪明才智,对着秦风竖起一个大拇指。
原本还担心看着文文弱弱的秦风难以攀爬大树,令林天想不到的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秦风好似猿猴附体一般,三两下的功夫便站在了数米高的树杈上。
林天在下面微微张开嘴巴,瞠目结舌。
他怎么不知道秦御医还是个爬树能手?
秦御医什么时候练就的功夫,要知道这棵树高耸笔直,连林天爬起来都有一定难度。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前世的秦风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农村的奶奶家,家的后山有一片果园,果园里什么种类的水果都有。
小时候的秦风经常灵活地穿梭在树木之间,饿了渴了就自己爬上去找水果吃,累了便躺在粗壮的树杈上打个小盹儿。
后来奶奶去世了,果园售卖给了其他有钱的开发商,因为怕回想起从前跟奶奶快乐相处的温馨画面,秦风就再也没回去看过那片地方。
只有爬树的技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秦风一手紧抓住粗壮的树杈,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向赵嫣伸过去。
“抓住我的手。”
赵嫣点了点头,可她身材娇小,就算是踮起脚尖,距离秦风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她爬上树之后很快滑了下来,根本够不到秦风的手掌,她很是苦恼。
好在林天人高马大,索性主动地弯腰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他的意思是,让赵嫣骑坐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驮着她上去。
赵嫣小心翼翼地骑在林天身上,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面前的树干,由于身体平衡力不够,她一直左右摇晃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
巨大的紧张感和恐惧感笼罩着赵嫣,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整个人的身体开始向后缓缓倒过去。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好迎接摔在地上的疼痛之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赵嫣惊恐未定地睁开眼,入目是秦风清冷的黑眸,此刻,这双眼眸中似乎掺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紧张或是忧虑。
他一双剑眉微微蹙在一起,高挺的鼻梁,有棱有角如刀削般的下颚,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如皑皑白雪的额头上能看出他微微爆起的青筋。
手腕处传来秦风微暖的温度,这一刻,赵嫣觉得秦风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救助她于危难之中,让她避免了即将经受的疼痛。
“把手给我。”秦风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
赵嫣这才反应过来,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秦风,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格外有力,轻而易举将赵嫣从半空中拉至树杈上。
劫后余生的赵嫣呆呆地坐在树杈上,转头目光如水般温柔地注视着秦风,仿佛那一刻,秦风便是照亮她全世界的光。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变成那个秦风身边的女子。
林天有武功傍身,爬起树来比赵嫣要轻松很多,虽不敌秦风速度快,但铆足了劲也爬上了树杈。
大槐树的另一边便是太子赢昱的营地,槐树的旁边刚好修建了一座占地面子相对较大的营帐。
秦风竖起耳朵仔细盯着发出微微光亮的营帐窗口,听出从里面传出微弱的交谈声。
他转头对赵嫣和林天打了个手势,提醒他们营帐内有人,他们的动作必须格外小心谨慎,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就会被人发现。
赵嫣和林天二人点了点头。
秦风的功夫不错,加上树下有一片堆砌在一起的烧火木柴,他飞身跳下大槐树不是问题。
只见秦风张开双臂,如一只飞扑落地的鸟儿一般,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站在一片空地上,指了指站在树杈上的赵嫣,然后张开双臂,做好接住赵嫣身体的准备。
三米多的高度,对于赵嫣来说仿佛是一件根本难以完成的任务,因为精神紧张,她的手掌已微微出汗,手指黏腻腻地贴在一起。
只觉得本就漆黑的四周,此刻变得越来越黑,仿佛眼睛失去了对光亮的辨识度。
望着下面秦风隐秘在黑夜中的身影,她慌乱地擦了擦手心的湿汗,闭上眼睛决绝地跳下去。
不想,落入一个无比温暖的怀里,一如那日脚腕被毒蛇咬伤,秦风抱着她跋山涉水行走一路的温暖怀抱。
赵嫣紧紧搂住秦风的脖颈,头贴在他胸口,听着秦风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恐惧和紧张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泛着涟漪的情愫。
“谢谢你,秦风哥哥。”赵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秦风依旧准确无误地判断出赵嫣口中的意思。
他轻笑了一声,嘴唇凑到赵嫣的耳朵说道:“不用谢。”
一瞬间,耳畔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