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着秦风的话语,忽而愣在了原地。
对于秦风所言,嬴政有些疑惑不解。
这个秦小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秦小子还觉得很轻松就能解决?
正当嬴政满心疑惑之际,嬴政下一秒却看清了秦风身旁散落着的棍棒。
看着那些一根根折断成两截的木棒,嬴政心里骤然心疼不已。
“这,这些都是谁做的?”
嬴政忽而勃然大怒,朝着四周怒吼着。
再往秦风的身上看去,嬴政只看见秦风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而且腿弯处的襟袍都成了褴褛之状。
再加上秦风身上沾染的那些木屑,更是显得刺眼无比。
嬴政猛地上前将秦风搂抱在怀中。
“秦小子,哪里受伤了?”
嬴政不断上下打量着秦风周身,生怕遗落掉了什么。
秦风看着嬴政对自己关心的模样,心里也自是感动不已。
撇着嘴角,秦风和声说道:“赵老伯,我没事,这些衣裳都是我自己撕扯的,我没受伤。
“赵老伯我真是过意不去啊,让您担心了……”秦风有些愧疚地说道。
“胡说!好端端地你撕扯自己的衣服做什么?”
嬴政满脸不信,只以为秦风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故意如此说。
嬴政怒目而视,朝着跟进来的蒙武和王贲问道:“你们,说!
“到底是谁做的?”
上卿蒙武和通武侯王贲面面相觑,只得为难地回答。
“赵大人,是衙门里的差役,名叫黄五。”
“黄五以为秦郎君是要犯,便想让秦郎君跪地,秦郎君自然不肯,黄五便以棍棒相加,逼迫秦郎君。”
蒙武和王贲两人如实相告后。
再看嬴政的眼神已经变得怒不可遏,眼眸中简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一般。
“岂有此理!
“什么低贱的腌臜货,居然敢在衙门里施加私刑!”
“人呢?带过来!”嬴政怒吼着。
李信、白仲和辛胜三人见状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奔走出去,没多久就把黄五连拉带扯地带了上来。
这时候的黄五还没从刚才的惨状中恢复过来。
被这些少壮派武将们一阵拳打脚踢,黄五早已鼻青脸肿,完全没有了人形。
“见过这位大人!跪下!”李信将黄五丢弃在地上,朝黄五的大腿上踹了一脚。
黄五本来就软成了一滩烂泥,再禁住李信的这一脚,顿时瘫软在了地上,难以行礼。
“小,小人黄五,见,见过大人……”黄五气息奄奄,有气无力的说道。
嬴政严重依旧持续着怒火,满脸鄙夷地盯着黄五,冷声说着。
“哼,你倒还是个贱骨头,怎么旁人如何都不肯跪,你就要用棍棒相加,是谁给你的胆子?
“是内史宁腾?他让你在衙门里给人施加私刑的?”
黄五吓得浑身颤抖,趴在地上不断战栗着。
“小,小人不敢,小人一时糊涂啊……”
黄五也知道内史宁腾的地位,当然知晓如果胡言乱语的后果,只能有气无力地求饶着。
“不敢?”
嬴政一脸嫌弃,厌恶地说道:“你可是不敢啊,一句话不说你就这样贪生怕死地跪下求饶。
“这般贱骨头,看得就让人心烦,罢了,既然你如此求生,那就偏偏不让你生。
“你不是怕死么?那就看看真让你死,你到底会怕成什么样!”
嬴政话音一落,周围的武将们都赫然一惊。
连一直在后头站着的秦风也显得难以置信。
只见嬴政默默地俯身下去,摸起地上的半截短棍。
“咚——”
猛地一声闷响。
嬴政已然攥着短棍狠狠地击打在了黄五的后脑上。
黄五的身躯整个抽搐了一下,随即挣扎着双腿,似乎在拼命向后躲避着,想要攀爬出此地。
可是嬴政却朝前快了一步,赶上去又朝黄五的脊背上狠狠砸了一棍。
“咚——”
“施加私刑!让你施加私刑!
“若是寻常百姓还不得被你这等酷吏活活折磨而死?”
嬴政怒骂着,手中的短棍随之一下下挥落。
没过多久,那黄五的身前就已经是一片殷红的血泊。
这时候黄五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双手捏成了一副鸡爪的样子,僵硬地端在胸口上。
“赵,赵大人,黄五好像没气了……”
倏尔,通武侯王贲弱弱地朝嬴政说道。
“哦,没气了啊?”
嬴政还不解气地又朝黄五的脑袋上补了一棍。
“罢了,拖走吧,这种毒害百姓的酷吏,留着也是危害社稷。”
嬴政摆摆手,随即将短棍丢弃在了一旁。
抽身过去,解气了的嬴政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
“秦小子,你刚才说到哪了?”
嬴政满脸和善地朝秦风问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嬴政的平静震撼住了。
上卿蒙武和通武侯王贲各自吞咽着,李信、白仲和辛胜等人也目瞪口呆,心里慨叹着。
陛下龙颜震怒之下,竟是此等可怖之状……
而且陛下现在却丝毫没表现出来啊,这也太可怕了……
与刚才愤慨杖毙酷吏黄五的模样完全不同,嬴政此时对待秦风又恢复了那副慈眉善目的长者之尊。
秦风望着嬴政和善的面容,也惊叹着,“赵老伯,您,您没事吧?”
嬴政抚着秦风的头顶,和善地说道:“没事,秦小子,不管你是否有罪责,旁人欺辱你便是不行。”
话锋一转,嬴政转而说道:“不过秦小子你这事做得也有些过火了,你刚才说什么,继续说。
“为何你觉得此事容易解决?”
秦风闻声,顿时暗自吐吐舌。
我过火?
好家伙赵老伯还真能说得出口啊。
赵老伯您刚才将那黄五打死,难道就不过火了?
秦风心里虽然吐槽着,但是嘴上也只得乖乖回话。
“赵老伯,您想啊,那五大夫杨樛、其子杨庶,还有他们杨家的上卿杨款,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好东西吗?”
嬴政闻言颔首,继续道:“秦小子你接着说,我听听你有什么高论,能让你如此胆大妄为。”
秦风说道:“赵老伯,那五大夫杨樛和其子杨庶,长久以来欺行霸市,整个京师咸阳的商贩哪个没有受过他们父子的欺辱?
“百姓们早就怨声载道了,还有那个杨家的上卿杨款,身居高位以权谋私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庶打伤我的侍女,抢夺我的玻璃镜子,也想把我当作和那些商贩一样欺辱,只是我没有选择忍气吞声罢了。”
秦风说罢,嬴政轻笑着道:“是么?秦小子,我怎么听说,是因为那杨庶觊觎璧君那丫头,你才对杨庶下死手的啊?”
秦风道:“此事当然我不否认,杨庶为非作歹的确该当重责,但是他觊觎璧君姑娘,我保护自己的女人难道不应该么?”
嬴政倒是对秦风真性情地直言相告有些动容。
微微一笑,嬴政反问道:“秦小子,我问你,你可是因为仗着有人为倚仗,所以你才肆无忌惮行事的?”
嬴政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变得寂静起来。
蒙武和王贲登时下意识为秦风紧张了起来。
陛下这句话所问的,可不是简单之事,这其中可是暗藏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