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宫门。
禁军院落当中。
此刻英布正领着一众禁军的兵勇们从鸿台处下来。
众人执卫戍值守之责,早已累得精疲力尽,一众人喘着粗气步入庭院。
刚一到庭院中,迎面便是那副官邬钧和下属牛晋两人咧着嘴走上前来。
邬钧装模作样地朝着英布一抱手,迎接道:“哎呀,这不是咱飞黄腾达的英布将军吗?
“怎么样?英布将军这些时日既要操劳值守章台的重任,现如今连鸿台卫戍之事都要由英布将军提领了,英布将军可真是辛劳啊!”
邬钧阴阳怪气地说罢,身旁的牛晋也笑嘻嘻着道:“那是,说不定人家英布将军是有贵人提拔呢!
“英布将军今日卫戍鸿台可还顺利啊?”牛晋一脸邪笑。
英布闻声却只面无表情地望着邬钧和牛晋,只淡淡地说道:“两位若是无别事,就请让开,我等要入院歇息。”
牛晋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伸长着手臂在前阻拦着,道:“瞧英布将军这幅牛气的样子,身上连铠甲兵刃都未曾备齐,卫戍鸿台难道不是失责?”
牛晋说着还不忘了拍拍胸膛,装作正义凛然的样子,宣告道:“弟兄们,就算英布将军上头是有高人提拔,可是也不能坏了咱们禁军的规矩!
“弟兄们你们说是也不是啊?”
牛晋试图在禁军兵勇中掀起对英布的反对之势,可是禁军兵勇们似乎并不为所动,只踟蹰在原地不发一言。
牛晋见状有些愣住了,忙道:“卫戍鸿台是多大的事啊,英布连盔甲兵刃都未配,殿前失仪可是重罪,陛下要是开罪下来,谁能承受得起啊!”
眼看着牛晋的嗓门越来越高,一旁的邬钧却只抱着膀子,全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英布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本将本不想搭理你,让李卫尉发落你便是,可你这小人居然如此不依不饶!”
英布气不过,便一个健步上前,将牛晋的衣领攥在了手中,怒吼着骂道:“牛晋!你小子以为本将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然你觉得本将的盔甲兵刃,是你这么轻松就能盗走的吗?”
英布此话一出,四下里骤然变得一片寂静。
邬钧此刻也再也没了方才冷静的神色,正满脸惊恐地和牛晋对视着。
牛晋立马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什么?这事你早就知道?这怎么可能啊?”
牛晋颤颤巍巍地自言自语起来,“当时院子里明明没有旁人啊……难道,难道是你小子故意支开的?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英布看着牛晋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只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着。
“自打你们两个密谋要加害本将,本将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本将决定将计就计,看你们这两个畜生能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英布说罢便大摇大摆地返回庭院,头也不回地走着。
“行了,若是本将所料不错,你们两个畜生的好日子应该不多了,李卫尉料想也快到了吧……”
英布淡淡幽幽的话语在院落当中回**着。
周遭的禁军兵勇们议论纷纷地围观着,邬钧和牛晋两人则是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
突然轩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再看时只见禁军院落的大门被立马从外推开。
当即便是两队虎背熊腰的宿卫步卒奔赴进来,瞬间就在院落当中排列成两队阵势。
随即卫尉李仲背着两手缓缓走了进来。
邬钧和牛晋见到这等状况,魂魄早已吓到九霄云外去了。
惊魂之后,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邬钧甚至还抱着一丝希望,便赔着笑脸上前迎接。
“卫尉大人,您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有何吩咐啊?”
牛晋也结结巴巴地在一旁附和着,“是啊,卫尉大人您尽管示下,小的一定拼死效命啊!”
李仲却是满脸鄙夷,冷哼一声,道:“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装模作样了,你们的行径本官早已了然。
“陷害同僚,居心叵测,本官奉陛下口谕前来严惩尔等,来人!”
李仲旋即大手一挥,身后的宿卫步卒们顿时一拥而上,瞬间就将邬钧和牛晋两人按压缉拿住。
“卫尉大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还请卫尉大人明察啊!都是这个姓邬的指示,小人不敢不从啊!”
邬钧和牛晋两人此刻已经仓惶忐忑到了极点,连忙哀嚎着乞饶。
“卫尉大人饶命,饶命啊!”
李仲只满脸嫌弃地冷视一眼,“都给本官闭嘴吧!”
“拉走,拉走!”
邬钧和牛晋见乞饶无望,惊惧之下只能嘶嚎地挣扎着。
可无奈这两个人如何扑腾也架不住宿卫步卒们的五花大绑。
不一会邬钧和牛晋便被宿卫们像架猪狗似的抬将了出去。
“啊——英布,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人还不想死啊!卫尉大人,饶了小人一条贱命吧!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啊!”
随着邬钧和牛晋两人叫苦连天的哭喊声逐渐减弱……
李仲旋即大手一挥,高声令道:“邬钧玩忽职守,纵容下属牛晋寻衅,构陷同僚,罪当流放,此二人皆发往骊山为刑徒!”
在禁军院落里端的英布,脸上也逐渐映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发往骊山为刑徒,曾几何时那正是自己的噩梦。
而现在自己却已然扎根宫门禁卫,妄图迫害自己的死敌反而即将遭受刑徒之罪责!
院子里话锋一转,李仲继续又道:“邬钧之职交由英布所领!总揽禁军诸务事宜!
“章台鸿台值守卫戍之责,往后皆由英布提领!英布何在?还不快来谢恩?”
李仲高声宣告罢,院落当中的禁军兵勇们立马来回扫视着,寻找着英布的踪影。
果然英布碎着步子从里端赶来,上前拱手领命,道:“小人谢恩!多谢陛下恩典!多谢卫尉大人提拔!”
李仲随即上前搀扶起英布,半嘱咐着道:“行了,往后你只需尽忠职守便是,不必如此虚礼。
“走吧,陛下传你觐见。”
英布正沉浸在扳倒了死敌邬钧,又加官进职的喜悦中,忽而听闻始皇帝要召见自己,顿时心里又惊又喜。
“啊?卫尉大人,小人惶恐啊!
“陛下他老人家为何要召见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