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

赵始的眼神空洞中夹杂着几分冷峻。

回想着刚才秦风和田璧君两人琴瑟和鸣的场景,赵始心中的愤慨也愈发浓重起来。

“臭小子,亏诞儿对你一心一意那般伤心,你居然能在此地和他人家的女儿卿卿我我,简直岂有此理!”

赵始一边低声怒骂着,一边暗自下定决心。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视秦风那小子骑在我赵家的头上拉屎,必须尽快将其铲除!

要么就乖乖为我赵家所用,为十八公子鞍前马后倒还好说,而且还得对诞儿死心塌地!

那小子胆敢生有异心,老子这两日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始恶狠狠地朝一旁啐了一口,忙朝车厢外骂着催促。

“他娘的,快些!再快些!”

……

九峻山庄园。

田璧君挽着秦风的臂膀,宛如殷勤的妻妾一般陪同秦风折返回了庄园。

一到园中,秦风便让仆从搬来早就装点过的佳肴锦匣。

“璧君姑娘,这些物什在下先派人送到姑娘的府上,可好?”

田璧君欠身行礼,柔声道:“郎君真是太客气了,如此厚重之礼,妾身受不起啊,还是略少些吧,不过是钟未他要赠与他的几位哥哥,不必如此之多。”

秦风只淡然一笑,随即挥手摒退了一众仆从。

秦风不慌不忙地弯腰下去,一搭手便将满满当当的一箱锦匣抬了起来。

随即又是另一只手随意拨揽,秦风片刻间便将一匣匣锦箱堆积在上,继而稳稳当当地抱在怀中。

身旁的田璧君望着这番场景顿时有些愕然。

柳眉一蹙,田璧君秀口微张,似在被秦风的神力所震惊。

“秦,秦郎君,这些锦匣未免也太过沉重了吧?可是……”

秦风却丝毫不顾田璧君的惊讶,微微一笑便抱着堆积过的锦匣朝园外走去。

“来人!备车!”

田璧君看着秦风轻描淡写的模样,下意识还以为这些锦匣并没有多少重量,或许是空空如也未可知。

“秦郎君,真用不了这么多!妾身受不起呀!”

田璧君只得拂袖招手朝秦风阻拦着,但秦风既已走远,田璧君便只能也捋着裙摆欠身下去。

田璧君试着用纤指扣起锦匣,可是娥眉都拧成皱,手边的锦匣却始终纹丝不动。

田璧君终于一声娇喝,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天呐,秦郎君到底是何等神力啊?”

田璧君虽然先前对秦风会些刀剑拳脚有所了然,但是田璧君可完全不清楚秦风体内是项羽吕布的神力……

对比着秦风英俊但略显单薄瘦削的身材,田璧君只能怔怔地愣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秦郎君到底还有多少密谋是妾身不为所知的啊……”

……

长公子府。

此刻的赵始和媚珠已经从长公子府告退了出来。

现在的董平毕竟还没有被调任,还是在卫率赵尧的麾下,赵始作为赵尧的大哥,要想给董平递交些吩咐还是轻而易举。

一切都办妥之后,赵始便领着媚珠快步朝府邸之外走着。

媚珠紧跟在后,知道自己的夫君赵始心事重重,媚珠便试探着问道:“夫君啊,你可是一心想着要惩治秦风那小子?”

赵始冷声一哼,恶狠狠地道:“哼!那还用说?秦风那小子欺辱我赵家太甚!

“咱们家诞儿不说是金枝玉叶,怎么也是达官之家的女儿,岂能被那秦风如此肆意玩弄?”

媚珠也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附和着,“夫君你说得是啊,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往后咱们赵家的女儿还怎么做人啊?在旁人的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

“夫人打算如何行事?”赵始拧眉道。

媚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略微一思虑,小心翼翼地密谋道:“夫君啊,那秦风虽有罪,可毕竟也是与王翦王贲父子相识之人,朝中官吏也多有结交,可谓英杰贵人。

“若是能威逼利诱,将秦风收为己用,共为十八公子效力,亦不失为一桩美事。”

赵始点头应着,“夫人所言极是,继续说。”

“夫君可让诞儿出面,亲往九峻山庄园去请那秦风到咱们府中赴宴。

“然后可在席间对其威逼利诱,若其再不从,再将其拿下交由十八公子发落,如何?”媚珠邪魅笑着,道。

赵始闻声只一想则拍手应着,“好!

“夫人此法可行!若是能靠你我之力将秦风收为己用,在十八公子面前也自是大功一件!

“若是秦风不肯依从嘛,就让十八公子发落定夺!

“再者若秦风无用,诞儿便也能遂心如愿,让那秦风当咱们赵家的入赘女婿便是!那小子模样倒是俊俏……”

赵始和媚珠一拍即合,便赶紧折返回了赵家宅邸,前往朝赵诞儿哄骗吩咐去了。

赵家府邸内院。

赵诞儿正在闺房之中做着女红活计。

只见雕制精美的香案上铺着华贵不凡的锦缎,其上摆放着几件厚重暖和的衣裳。

赵诞儿正比量着衣裳一阵忙活着,门外传来的叩门声险些未曾听明。

“诞儿?诞儿可睡下了?”媚珠的嗓音小心翼翼。

赵诞儿终于闻声起身,启开闺房的轩门迎道:“媚珠嫂子,天色不早了,媚珠嫂子可是有何吩咐?”

媚珠微微笑着,生怕被赵诞儿看出端倪,余光一扫,媚珠看见了赵诞儿在香案上摆放着的衣裳。

“嗯?还以为诞儿你睡下了呢,没想到诞儿还在忙活计,这是为谁缝制衣裳呢呀?”媚珠巧笑着打趣。

赵诞儿却努努嘴,道:“不是缝制,是旁人先前创制的造衣之法,诞儿再改良一些,以供其他日远行之用,若能改良而成,自是造福百姓之事嘛。”

媚珠一听顿时谨慎起来。

旁人先前创制的造衣之法?

改良?

媚珠心思缜密,只略微一想便想出了此事的缘由。

诞儿所说的旁人,定然是那秦风啊!

听说先前时秦风根据滇国的造衣之法有所创制,现在诞儿还在秦风的基础上加以改良……

还说要供秦风远行之用,不正是秦风即将南下治理岭南嘛?

诞儿这是为秦风那小子死心塌地了啊!

不行,我得赶紧按计行事,免得诞儿越陷越深啊……

媚珠思忖着,便赶忙朝赵诞儿说道:“诞儿啊,是这样,你大哥意欲宴请秦风,还请诞儿你有劳一趟,去九峻山亲请,可好?”

“媚珠嫂子,此事可是真的?

赵诞儿闻声有些意外,面上难掩喜色,又惊又喜。

“大哥真要宴请秦郎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