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和赵诞儿两人继续在灌木后的小径漫步而行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几位武官将领。

直到秦风和赵诞儿顺着小径直走到了清幽的游廊那一侧,这边的几位武官将领方才嘻嘻哈哈地露出魁梧的身影。

“哈哈哈哈,真是的,刚刚过去的那俩人是何许人也啊?居然这般口出狂言,也不怕闪了舌头!”

“说得是啊,还说什么全天下的习武之人都只有仰望膜拜的份,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老子征战沙场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能吹嘘的!”

“哈哈哈,走吧走吧,莫要管那俩故作豪壮之言的傻子了,咱们走,赵家大少爷还正等着咱们呢!”

众位武官将领们勾肩搭背地来到后院,恰好见赵始和媚珠两人正招呼着宾客。

赵始见来人喜不自胜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致,招了招手,道:“哎呀,这是碰上什么可喜之事了?竟然让诸位将军如此欢喜,也说出来让本官听听一乐啊?”

“卑职参见赵大人!”

“末将见过夫人!”

为首的武官见状当即拱手行礼,朝赵始说道:“回赵大人,并非是什么可喜之事,是方才我等在园子里见识了两个口出狂言的可笑之人,其自吹自擂实在太过离谱,我等故而未忍住。”

“哈哈——是啊,赵大人,您是没听见啊,卑职可是头一回听见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之言啊!”

赵始看着众位武官将领们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顿时好奇不已,笑道:“哦?到底是何人,口出何言,诸位将军何以捧腹如此啊?”

“哈哈哈哈,赵大人啊,那一男一女两人居然说什么天生神力,普天下的习武之人都要对其顶礼膜拜,赵大人您道好笑不好笑?”

那为首的将领名为蔺锦,武官之后,也曾在军中任职,当年赵佗担当任嚣的副将时,蔺锦便跟随在赵佗左右鞍前马后,视赵家恩重如山。

蔺锦此话一出,周围的不少将领们也随之喧嚣地议论开来。

四下里顿时哗然一片。

“啊?还真有这么能吹嘘的狂徒啊?”

“一男一女?那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全天下的习武之人面子都往哪搁啊?”

“就是啊!那俩人现在何处?让本将去他们绑来,好好惩治惩治!”

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可没什么谦逊的脾气,本就血气方刚的脾性,此刻一听竟有如此狂言,哪里能按捺得住。

不少将领当即要撸起袖子奔赴出去,非要到园中把人揪出来收拾一顿不可。

“哎哎哎,蔺将军,息怒,息怒啊,不必与那不相干的人置气。”

赵始见状正要阻拦,四下里却愈发群情激奋,眼看武将们就要争相奔赴过去,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忽而远处的洞门有两道人影忽隐忽现。

几人再看时,刚好得见秦风和赵诞儿两人并身而行,优哉游哉地散着步。

赵诞儿自然而然地拢着娇臂挽住秦风,两位俊男靓女如同情侣一般亲昵。

那蔺锦见状立马眉头一皱,指着秦风和赵诞儿怒声责备道:“看呐,就是那两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蔺锦此话一出,周遭的武将们立刻蜂拥上前,你争我赶地呼嚎着,“对对对,就是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此番光明正大前来,太猖狂了吧!”

“今日必须好好收拾收拾这胆大妄为的小子!实在是嚣张至极!”

虎背熊腰的武将们纷纷上前,直将秦风和赵诞儿两人淹没,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两人完全吞噬一般。

忽而透过人群中的缝隙,那赵始和媚珠两人隐隐约约看见了赵诞儿的倩影。

赵始只一见便是下意识一怔。

谁?

那不是诞儿吗?

赵始随即和夫人媚珠面面相觑,媚珠也愣在了原地,支支吾吾道:“夫君,武将们刚才所斥责诟病的人,不会是诞儿吧?”

赵始眼巴巴地看着赵诞儿和秦风两人亲昵不已的模样,心中立马“咯噔”一下。

完了,还真是诞儿,武官们所说的居然是诞儿和秦风那臭小子啊!

巧合的是,被将领们团团围住的秦风和赵诞儿两人,正在不明所以之际,赵诞儿也同样透过人群看见了大哥赵始。

赵诞儿一见登时吐了吐舌,慌忙别过螓首,目光也随之躲避。

啊?不是吧?竟如此巧合啊?

今日在府上集会的武官们如此之多,怎么偏偏在后院碰上大哥了啊!

赵诞儿本来以为此间集会,自己的大哥赵始必然要在前院正厅中招待宾客开设宴会,后院本就是消遣的去处,这个时辰大哥赵始不可能在此地的。

可千万不能让大哥他表露我的身份啊,要不然在秦郎君面前可就说不过去了,好端端地哄骗秦郎君,万一秦郎君再对我心生误会……

赵诞儿担心的是自己是赵家女儿的身份暴露之后,自己与秦风的关系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便赶紧搀着秦风催促离开。

“秦郎君,此处这么多人,人多眼杂怪喧闹的,咱们还是到别处走走吧。”

赵诞儿揽着秦风的臂膀要走,秦风正点头应着,却被身前的一众武将阻拦住。

“慢着!阁下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要走,是何道理啊?”

只见蔺锦双手叉腰,耀武扬威地昂着脖颈,满脸不善,“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是没把俺们当人看啊!”

秦风不明白这些武官为何无缘无故戾气如此重,便上前作揖道:“诸位将军,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哪里得罪了诸位将军,还望将军们见谅,若有不当之处在下这厢赔礼了。”

“你这小子,少来这一套!”

蔺锦怒不可遏,恶狠狠地道:“俺们可受不起你打的拱!习武之人可都要对你顶礼膜拜呐!”

蔺锦阴阳怪气地说罢,旋即一招手,示意身旁的武将们齐齐发难。

顷刻间武将们争相上前,撸起袖子纷纷斥责着。

“来,爷爷陪你着臭小子玩玩!舞刀还是弄枪!你小子说!”

“要不要老子让你三招,保管叫你小子死得明明白白!”

“我当是谁呢,瘦猴一样的货色,老子伸长了脖子让你砍,你小子都找不到下刀的劲吧,哈哈!”

秦风此刻一听“顶礼膜拜”四个字,再看着蔺锦怒气冲冲的模样,秦风顿时便明白了个大概。

难道是刚才诞儿姑娘夸赞的话被这些武将听见了,犯了众怒?

不远处,赵始和媚珠两人眼中是又气又急,生怕这群糙汉子发起怒来波及到了赵诞儿。

但是此刻群情激奋,不是赵始三言两语能劝慰得住的。

秦风明白了来龙去脉,心中丝毫不慌,看见在旁急得乱转的赵始,秦风内心一阵盘算。

看样子那边的男子一定就是赵诞儿的兄长了,将来南越武王赵佗的世子啊,只是不知道是长子赵始,还是次子赵尧。

“秦郎君,你看,此事该如何收场……”

秦风正思虑着,耳畔却传来赵诞儿轻柔的话语。

回过神来,秦风只见身旁的赵诞儿正满脸委屈地望着自己,纤指捏着粉拳攥着自己的衣襟。

赵诞儿嘟着唇瓣,蹙眉柔情的模样极其惹人怜爱。

秦风轻微地拍了拍赵诞儿的手背安抚着,“诞儿姑娘,莫要忧虑,不就是群五大三粗的武将们嘛,在下有办法对付,兵来将挡呗。”的

赵诞儿闻声立马喜笑颜开,就差欢呼雀跃了。

“对呀,小女子怎么忘了,秦郎君可是天生神力啊!对付这些莽夫还不是轻而易举?是小女子多虑啦!”

赵诞儿松了一口气,语调抬高了不少。

周遭的武将们听见赵诞儿这话差点没气得吐血,四下里骤然轰地喧哗起来。

“什么?你这丫头说什么?”

“来来来!死到临头了还敢口出狂言!你这妮子,老子非得当着你的面把这小子宰了!”

秦风看着周遭愈发不可收拾的情景,顿时汗颜不已,内心慨叹吐槽着。

啊?

诞儿姑娘,我是给你吃颗定心丸,可是你这火上浇油也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