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刚推开轩门走到厅房中,迎面便瞧见赵诞儿正素手捏着几株艾草。
还没来及反应过来,秦风一看见赵诞儿那副娇羞的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额完了……那艾草不就是李由那小子送我灼艾的嘛,调理壮阳用的啊!
这被诞儿姑娘看见了不是丢死人了……
秦风正硬着头皮打算开口解释,忽而听见赵诞儿柔声念叨着。
“秦郎君,这……这丹药又是做何用,莫不也是用以……”
赵诞儿握着桌案上的药石匣子,话音未落俏脸上的绯红随即显得愈发红晕,整个人也随之忸怩了起来。
羞怯了半晌,赵诞儿才用冰凉的手背抵了抵略有烫热的脸颊,害羞道:“倒也难怪,秦郎君一表人才,身边自然免不了佳人为伴,秦郎君有时力不从心也是难免,用些丹石丸药调理当是应该的……”
说罢,赵诞儿便赶紧将手中的艾草和丸药置在桌案上,别过螓首不敢再多言。
秦风这下可傻了眼,有苦说不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啊?诞儿姑娘,你可别误会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艾草和丸药都不是在下用……”
“秦郎君不必费心解释,男女之事诞儿虽未懂,然秦郎君如此才情之人,拥佳人爱慕实所平常,诞儿若是连这几分心性都不让,岂不是成了小肚鸡肠的妒妇?”
赵诞儿忸怩说着,颇显懂事地朝秦风一欠身。
秦风见状哭笑不得,不知是该为赵诞儿的善解人意感到高兴,还是要因赵诞儿的误会而拼命解释……
“秦郎君,小女子今日来叨扰拜访,是因为家兄近日要与同僚集会,到那日与会时尽是达官显贵,不知秦郎君可愿前往赴会?”
赵诞儿话锋一转,说起了此行的目的,“若是秦郎君愿往,小女子可为秦郎君谋得一席位,供秦郎君结识些朝中官宦,小女子听说还有不少军中将领在场。”
秦风闻声,心中忽而有些感动。
没想到诞儿姑娘连这事都想着我呐,她哥与同僚的集会都想方设法带我前去,诞儿姑娘竟热心到如此……
“秦郎君,就算郎君不愿从律入仕,但是郎君所开办木工作坊到底也离不了与官宦显贵打交道,若是秦郎君能与军中将领有所交际,日后地位也势必不弱,行事也多可事半功倍嘛。”
赵诞儿有模有样地劝慰着,字里行间无不表露着对秦风的关心。
正当秦风感动不已时,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轩门外英布的身影正好走来。
英布快步赶来,立马朝秦风拱手行礼,通报道:“启禀东家,门外李信将军求见,东家可否接见,安排在偏厅如何?”
秦风摆摆手,笑道:“不必了,让李信将军直接来后院,我亲自前往相迎便是。”
秦风说着便也要随着英布朝厅房外迎去。
赵诞儿突然听见李信的名号,心底骤然一惊。
何人来访?
李信?
那位当世名将,少壮派武将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当年李信领兵出太原、云中,与武成侯王翦共围赵军,而后李信在灭燕之战立下大功,曾率二十万秦军攻楚时捷报频传!
而且李信的祖籍是槐里,与频阳人王翦皆为京畿内史的关中秦人,是武成侯王翦的心腹之人,如今其跟随着通武侯王贲,同样身受王贲之器重!
如此显赫之将,秦郎君是如何结识的啊?
赵诞儿天资聪颖,对于这些达官贵人之间的关系颇为熟知,此刻正纳闷李信为何会无端无故来拜访秦风。
不多时庭院中奔上来一道坚毅的身影。
只见李信果然步履轻快地赶了上来,脸上还带着和善的笑意。
“哎呀呀,秦小子啊,你可算在府上了啊,我还以为秦郎君您诸务繁忙,此番又得扑个空呐!”
李信走上前朝秦风拱手行礼道。
秦风爽朗一笑,答道:“李信将军说笑了,在下那木工作坊不过都是寻常生意,繁忙称不上,李信将军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李信爽朗笑着,面色恭敬地道:“近日长公子府那边有些动静,君侯命我前来问问秦郎君有没有需要照应之处。”
秦风虽然听不太懂李信所说的话,但是秦风知道一定是通武侯王贲命李信前来的。
对于王贲李信这些少壮派武将的热情秦风早有感触,便也笑着上前迎道:“君侯厚爱,在下心领了,在下这里一切安好,烦请君侯和将军勿要挂念。”
“哈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郎君但凡有用得着俺的地方尽管言说,可莫要跟俺们客气啊!”
李信呲着牙,爽朗地道:“那既然如此,俺就不耽搁秦郎君作坊的生意,先行告退。”
李信双手一抱便要抽身离去,临走时瞥见了秦风身旁的赵诞儿,李信还不忘颔首一应品头论足。
“嗯~这位可是秦郎君的心上人?果然是天姿国色,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好着呐!”
“哎,李信将军您这就走了啊?”秦风正要伸手招呼,却见那李信早已大大咧咧地迈步走远。
“走了!郎君莫送!”
等李信走后,一旁的赵诞儿早已按捺不住,忙上前低声问道:“秦郎君,刚才这位,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李信将军?”
“是啊,正是,就是通武侯王贲麾下的将军李信。”秦风不经意道。
赵诞儿立马秀口微张,暗自一阵惊叹。
天呐,秦郎君连李信将军都已结识?而且瞧着他们那关系还较为熟络。
不,不止是熟络,那李信将军对秦郎君的言行举止可谓是毕恭毕敬,而且还夹杂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之意……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言行,赵诞儿忽而觉得有些羞愧。
刚才自己还说要在集会上为秦郎君介绍些军中的将领……大名鼎鼎的李信将军都跟秦郎君熟络如此了,还需要介绍哪里的将领啊?
秦风望着赵诞儿脸上略显异样的神情,随即笑道:“诞儿姑娘莫要多虑,在下知晓姑娘一片盛情,等到那日集会之时在下必当到场,到那时还请诞儿姑娘费心引路呐。”
赵诞儿见秦风如此谦逊,心中更是感念,忙欠身应着。
秦风打着圆场道:“哎对了,诞儿姑娘可还记得先前在下要筹备的针灸之事?”
“小女子记得,秦郎君可是要为赵老伯准备针灸之器具?”
赵诞儿一听便想起了那日看见秦风所提笔拟写的针灸之法。
秦风道:“正是,现如今针灸器具已然筹措齐备,诞儿姑娘你深谙医术之道,又满腹经纶,熟读那么多医论专著,劳烦诞儿姑娘你为在下掌掌眼,如何?”
赵诞儿欠身应道:“能为秦郎君解忧,小女子不胜荣幸。”
“如此甚好,诞儿姑娘这边请。”
秦风随即摊手在前引路,便领着赵诞儿到厢房中查探针灸所用的器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