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欣喜若狂的秦风,微微一笑,慈祥地拍着秦风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秦小子你瞧你那高兴的劲,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嘿嘿,”秦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赵老伯,我这不是激动嘛,真没想到皇帝陛下居然恩准了,那咱们大秦的军队何时起行啊?”

嬴政笑道:“秦小子你也太着急了吧?这大军开拔可不是说动身就动身的,一切都要先筹备妥善。”

“嗯,赵老伯,您说得是,是我唐突了,您见谅。”秦风点头道。

“秦小子,其余的事你都不必管,只等着好消息便足矣,只是,你先前所规划的路线图,现在也该派上用场了吧?”

嬴政搂着秦风的肩膀,慈爱说道:“秦小子,朝廷打算发军孔雀王国,这毕竟是在西南夷以西之地,到底该如何行军,秦小子你可得谈清楚啊!”

秦风沉思了一阵,旋即说道:“赵老伯,您不用太过疑虑,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能完完整整地规划出来详尽的路线。”

“赵老伯,您瞧吧?皇帝陛下还是圣明烛照的吧?当初我提议发兵孔雀王国,赵老伯您老人家还以西南夷以西之地路况不明而迟疑,还得是当今皇帝陛下乾纲独断,恩准便是,其余的事,自然有臣下去办!”秦风转而说道。

嬴政撇着唇角,面上颔着首,道:“嗯,秦小子你说得是啊,是我目光短浅了,岂敢跟皇帝陛下相提并论。”

嬴政的内心却是一阵叹息。

唉,秦小子啊,你小子哪里能知道为了促成这发军孔雀王国之事,朕又做了多少?

你小子这不是坐享其成嘛,朕来知会于你,你小子只用负责规划路线便够了,朕却要面临朝局上大大小小那么多文武百官,唉……

嬴政一番苦笑,转而道:“好啦,秦小子,不说这了,你现在还没规划好详尽的路线吗?朝廷大军开拔的线路乃重中之重,万不容失啊!”

秦风点头道:“嗯,赵老伯您说得正是,就是因为我知道行军路线的重要性,我才不敢随便应付,毕竟我现在也只知道孔雀王国一地的路线地形,可是此去孔雀王国千里之遥,一路上势必会遇到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我还是要规划得无比详尽才好。”

嬴政眼前一亮,道:“嗯?秦小子你是说你只对孔雀王国的路线较为熟知,此去西南夷的地形你还不够了解,可是如此?”

“正是啊!赵老伯您容我几日,我再好好思虑思虑,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风其实内心也犯难,大军起行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光凭借脑海中对孔雀王国的了解,所画出来的路线图是绝对不足以应对复杂的现实环境的。

而且从大秦到孔雀王国还要经过西南夷各个藩属之国,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度,自己哪里能全部了解个清楚?稍有不慎那可就是大军陷落之危啊!

嬴政却道:“哈哈,不必了,秦小子,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我那里有完整的路线图,你参考参考,如何?”

“赵老伯您不是在说笑吧?您有路线图?还是完整的?”秦风很是意外。

嬴政颔首道:“秦小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前往孔雀王国不是要经过西南夷之地吗?那些可都是西南夷各外邦蛮夷之疆域,现如今这些国度都已经成为我大秦的藩属之国,难道藩属的路线,我还弄不清么?”

“是啊!赵老伯您不点醒我,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秦风一拍两手,急忙道:“那赵老伯您要带我去哪啊?去您府上么?”

嬴政神秘一笑,摇摇头道:“非也,秦小子,你不是一直想去我平日理政之地看看么?走,我带你去京畿衙门走一遭,如何?”

秦风两眼一怔,“京畿衙门,我也可以随随便便出入么?”

“无妨,你是跟着我的,而且等日落西山,京畿衙门里的大小官吏尽数退去,咱们再去逛便是了。”

嬴政揽着秦风便要慢慢朝外走去。

秦风心中难掩兴奋,“这样真的好么?赵老伯我现在虽然有官职,可是那也只是执掌羽林卫的,京畿衙门乃内史禁地,官衙之所,会不会多有不便啊?”

“胡说,秦小子,你拟写出那孔雀王国的路线图,而且还改良了滇国的制衣之法,可谓造福我大秦万民,如此卓越功勋,加官进爵,拜将封侯都毫不为过,去一趟区区京畿衙门,有何不可?”

听着嬴政的宽慰,秦风鼓足勇气,点头道:“好,赵老伯您都这样说了,我那也就不推脱了,我听您的,您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嬴政看出秦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期待,揽着秦风朝外走时边笑道:“秦小子,如此说来,我瞧你倒是挺想去京畿衙门看看的?”

秦风嘿嘿一笑,道:“那是嘛,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我现在既然已经承蒙赵老伯您的关系走上了官场,岂能不想着奋发上进?那京畿衙门乃是内史官衙,天子脚下,京师咸阳的官吏谁不想居于其内?”

嬴政看着秦风郑重的样子,很是满意,道:“好,好小子,有志气,这样才对,人嘛,就是要朝前看,走,时辰也不早了,也该带你去了。”

……

走出九峻山的庄园。

秦风搀扶着嬴政款款走在山路上。

远远地望着咸阳城里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爷孙两人很是温情地闲谈着。

等到两人步入咸阳城中官署区时,已经到了夕阳西下时分。

此刻的京畿衙门内外有些乱糟糟的,不少官吏从衙门里涌出,争相奔入街边的酒肆,叽叽喳喳的场景,惹得人一阵心烦意乱。

秦风看着京畿衙门这般骚乱的场景,顿时有些愕然。

嬴政见此情景,眼神忽而黯淡了下去,沉声说道:“唉,秦小子你也别见怪,现在的京畿衙门可不像往日了,章法乱了,也没了规矩,都是因为长公子扶苏离开咸阳了啊。”

嬴政解释道:“长公子扶苏还在京师时,陛下曾令其延揽咸阳臣工,内史之地的官吏也尽数受其节制,就连关东之地所来咸阳的先六国豪杰,扶苏也能掌控得井井有条,唉。”

嬴政说到这,不由得紧紧地闭起了双眼,似乎在冥想着什么。

秦风闻声,思绪也开始飘飞,忽而想到扶苏在没有被发配到上郡监军时的场景,风度翩翩,举世无双的大秦长公子啊,扶苏在京师时,朝堂臣工何人对扶苏不五体投地?

可怜扶苏触怒始皇帝被发配上郡,现如今京师咸阳的官吏,都已然成了这幅毫无规矩的场景……

秦风感念惋惜了一阵,搀扶起嬴政的臂膀,突然好奇道:“哎对了,赵老伯,听您这么说,您对长公子扶苏,倒是颇为熟悉啊?”

嬴政听到秦风这句,猛地一愣,久久地怔在原地,半晌才苦笑道:“是,是啊,我对长公子扶苏嘛……倒算得上熟悉……

“熟悉啊……”

秦风并未察觉的是,嬴政言罢,眼角蓦地眨下一颗浑浊的老泪,随即被嬴政匆匆拂袖拭去……